54、爱怎么重来

那样的眼神叫他很心慌，仿佛在看无关紧要的人。

沈津越俊眉微蹙，抓紧她的手并没有松开，反而下意识握紧。

“乔乔，那天你说我们总是差一步，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，即使想要弥补也无济于事。但我并不认为现在给对方一个机会，让我们从新开始是件难事。周衍刑才认识你多久，你对他又了解多少，你就那么确认他可以担得起你此后的所有？”

沈津越这样得天独厚的人，似乎连挫败都很少体会到，因此连在感情上都是这么游刃有余的姿态。

她张了张嘴，欲言又止，沈津越垂头靠近她，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莹润的唇瓣上。

“乔乔，给我机会，我绝不会比他做得差。”

太近了、

这样的距离，太近了。

乔馨睫毛轻颤，别过头错开他的视线，淡淡开口：“津越哥，很晚了，我们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吵架，好不好，我很累。”

她的避重就轻让他措手不及，他们的事情，她甚至都不愿意分出精力去处理。

“你还是不肯相信我？”他帅气的面容带着不解的神色。

乔馨看着他，很轻很浅地勾起嘴角，摇摇头：“津越哥，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啊，”

从前的十三年，他说的每一句话，她都奉为圭臬。

哪怕再拙劣的谎言，她也愿意去相信。

只是，

“只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
她的声音平稳郑重，没有丝毫恨意。

因为她的感情终于从他身上剥离，外表不起波澜内里汹涌澎湃的那些感情，抽丝剥茧的一一收回。

所以他的任何都不再重要。

沈津越怔愣在原地，高大英挺的身影微僵，力气像是被瞬间抽走，她轻轻一抽，就从他掌中溜走。

他们都没动，声控灯暗了又亮。

沈津越感觉心脏瞬间撕裂般骤然发疼，胸腔闷着一股气，他咬紧牙关，齿间颤抖。

眼前的女人，他从七岁认识她，那时候，她就会用一种近似仰慕的眼神看着他，这种感觉让他很受用。

乖巧安静的女孩，她们的目光总是让热烈大胆的少年得到天大的鼓励，稍一撩拨就会红了耳根的女孩，有意思但不够，

所以他有意无意的忽视她快要藏不住的倾慕，忽视她盯着他灼灼的目光，忽视她在自己谈起女朋友时，分明很难过却又极力扯出笑容祝福他的样子。

即使再怎么忽视，她的爱也像水流，像空气，静静渗入他人生的每一刻至关节点，让他适应，让他爱上，

她的感情，他们的感情，差了很多很多年

那些回不去的瞬间，她未曾说出口的，被极力压制着的，开始腐烂、消散，由此变得不重要。

紧接着，他的报应来了，

二十岁的沈津越，自认感情不该平淡，他要猛烈得像暴风雨的爱情，要火热曼妙的女友，要轰烈得旁人皆知，独独不要淡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乔馨。

三十岁的沈津越，在认清自己之后，便再也没有机会站在她身边。

乔馨，她还是她，连重话都说不出的她，却又那么坚定的看着他，通知他不重要了。

这一刻，他好痛，

悔恨莫及居然会在他身上出现。

他抬起眼皮，微红的眼眶有湿润的迹象，喉结滚动，艰涩开口，

却词穷得只能道歉，

“乔乔，是我不好。”

错到那么离谱，一边推她入火坑，一边要她笑着原谅他，他从前就那么残忍。

再早点就好了，再早点，时间往前拨动一些，一切从头来，

他绝不让她有离开的念头，绝不会让她独自入眠。

可是，可是，

那些收回的爱，该怎么重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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