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光了，我本拖着个累赘，和你同去说不定丧命的更快些。”

不知为何，仙界人人趋之若鹜，恨不得立刻飞升，我却总觉得那里不是一个好去，纵使再妙不凡于我而言也是龙潭虎，危险的很。

像是来自血脉里的警示和告诫，让我远离那万仞云端之上，越远越好。

况且青晔如今看起来鲜血淋漓，也不知那些到底是不是他的血。但不是他的或者不是，天界看起来都不算是一个和平的地方。

“茵...茵...，你若和我同去......我便...”

青晔直发颤，底有清晰可见的惊惶和脆弱，虚虚地托住带给他痛苦的小腹。应当是痛的了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来。

“去......去求最好的仙药给你......呃......”

在桌上的五指骨节被得失，如同一截青玉似的看的人心惊。

“听闻仙人有很多繁文缛节，我随惯了，去了的话也要同他们一样规矩吗？”

“不......必。”

青晔长呼一气，青白，呼沉重。

“我自有仙岛...呃...茵茵可纵情其间...哈......不...不会有人束着你......”

“可我还是不愿。”

“茵茵！”

他双目通红，血丝蔓延，声声泣血。

“唔呃...算我求你，茵茵，算我求你好不好？...呃啊...你在这儿...我......”

“...我护不住你......”

青晔嗫啜着，原本朗月清风的人，此刻眉目间的哀伤痛苦稠到无法化解。

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情猛然大变，平日里习惯看他把所有情绪掩饰在清冷的面容之下，此刻却几崩溃地哀声求我。仿佛一支巧夺天工的玲珑玉笛，偏偏只能奏起断桥残雪、离人不归、生死殊途的曲。奏乐者心悲意断，赏听者亦黯然消沉。

可那天，是凡人说去就去的地方吗？

“若你愿随我同去，此生天上地下，你...”

“怎么，你此生要如何？”

我调笑地看他，语调中尽是凉薄。离开了我一年多，他倒是变了不少，怎的还越来越哭了。

“此生都任我差遣？还是此生都任我？说来这两个也都差不多，你要同意哪个？”

绕是脾气再好的人听了这番话，也要然大怒的，可青晔却全然不察，怔怔的，眸中着和屈辱的，潋滟光华，不胜收。

“若你肯同我前去，我都愿意...呃...你要如何...便如何......”

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他，目光也变得复杂晦涩起来。

他对我这般放纵，图什么呢？

“可是天看起来很危险。而且你一走就是十四个月又八天，我不信你。”

我努了努嘴，示意他如今一血污，天界安宁祥和之类的话此刻可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。

“天刚同界一场血战......君被我压制在东海...很快就会再反扑回来，呼...茵茵......等族败了，你若想返回人间，我..呃....我必不拦你......”

他似乎再也撑不住了，撑在桌边的手缓缓落，最终倚靠在床边单膝跪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