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是他酿就（一）

是第九阁的沈如晚沈师妹，他们前些日才见过一面。

走书山, 前几段还能见到许多刚门的小弟凑在一起选书，越往后，人迹便越稀疏。

曲不询久违地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，考虑到他的梦寐何其浅, 又或许只是他想回忆。

她目光穿过幽邃狭小的间隙，一望见他，似是也微微一怔，乌沉清亮的瞳里倏然像抖落的星光，他下意识地朝她笑了一下，微微颔首，这本是他从前过无数遍的动作，面对任何一个同门都不会错，可偏偏这次，笑也笑得角僵，也得磕磕绊绊，竟不知这到底是他自己的躯，还是他仍在纵傀儡了。

作者有话说：

久等了，我去发上章的红包！

那是在藏经阁。

浩如烟海的典籍, 被重重的阵法和符箓妥当地护持着，是蓬山弟中的漫漫书山, 若是走去漫无目的地逛，那逛上三天三夜也逛不完, 故而平日里大家都是选定了方向去找想要的书。

“长孙寒，”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叫这个名字，微微颤抖，“我是你的中之吗？”

他伸手把这本一掌宽的厚重剑谱从书架上了来，藏经阁的所有典籍都是照书架度重新装帧印写的版本，书架里只留下书上方不及一指宽的空隙，直到书被，这才空一段间隙来。

对面的书竟同时也被了去，不偏不倚和他的这本相对着，在那小小的间隙里，一张如明珠生的清丽面容，黛眉宛然如山，幽暗的书山方隅也似被她的容光映得明媚了。

钟神山的晴日也是冰冷冷的, 明媚璀璨的日光映照在终年不化的冰雪山川，明净清亮远胜他，可越是明亮, 周围便越是漠漠轻寒, 若非钟神山到都是修士, 不畏寒凉，只怕是冻得鼻也要掉了。

她披着锦帛，足踩在地面上，白皙盈的脚面下是殷红罗帐的一角，不循剑化成的匕首静静伏在一旁，一殷红血渍浸在罗帐上，几乎看不了。

“唰——”

光照在檐下躺椅上的人脸上, 一半光，一半影。

屋檐下, 光顺着檐角洒落, 一半明，一半暗。

“如你所愿，”她抿着，目光无比复杂地望着他，把颊边泪都拭去，声音冷冷的，像破碎的薄冰，“我早就握不住剑了。”

蓬山剑阁为首，学剑、用剑的弟数不胜数，剑首最也时常有人驻足捧书细读，他无意搅扰，半声响也没，悄无声息地拐其中一条小径，顺着书海漫游，这本已看过，那本的作者总长篇累牍废话、不读也罢……到中段，他才缓下脚步。

她用十年去放下过去，他一晚就撕碎。

孟氏坤剑残谱有名气，他也看过，那是早已在浩劫中被天雷击中碎陨、沉海中的方壶遗脉带到神州的剑法，原本有二十六式，只留下其中十式，艰涩难解，修仙界有许多剑修平生便致力于拆解这十式，试图重新编纂二十六式。

《孟氏坤剑残谱十式拆解》。

虽然……她见到的只是个傀儡，实际上并不认识他。

她角也微微翘了起来，朝他宛然一

这也太逊了，他恨不得狠狠给自己脑袋来一掌，不知这回究竟的是什么风。

“我早就知什么？”他皱起眉，像是有什么细碎的光从脑海里一闪而过，可这光溜走得太快，抓也抓不住，他只能伸手去握她的手，“你说清楚一。”

“曲不询，你不是笑话，”她渺渺地笑了一下，无限自嘲，“我才是。”

他顺着小径一路向前，遇上不少熟的同门，见着他，便纷纷招呼, 恭敬唤他“长孙师兄”, 他也挨个回以致意, 不觉便走到了剑首，其中专门收录剑典，他平日里也会来寻前人手记。

曲不询愕然地看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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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沈如晚绕开了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