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沉凝如冰的注视下，她几乎把什么都忘了，颤抖的手抚过那狰狞的剑伤，指尖灵气聚了又散，终于凝实，游丝般探剑痕中。

清正凛冽如皓皓明月的冰冷剑气骤然朝她探的那一缕灵气斩来，锋锐如割，可却在及到她灵气的一瞬，宛然如般自然而然地了这一抹灵气，仿佛原本便是同源。

又或者，这两气息确实本就是同源。

沈如晚的指尖贴在曲不询的膛，颤抖得几乎不像是她自己的手。

她想起了这一剑。

十年前，她在雪原上，给长孙寒的那一剑，她再过十年也忘不掉的一剑，封缄了她所有憧憬和恨。

这世上能胜过天川罡风的煞气，埋在心肌骨十年也不被灵气磨灭的，本也不多。

那是碎婴剑的剑气。

她只觉全血也倒，冷得连骨里也寒意森森。

曲不询心的这一剑，是她留下的。

沈如晚缓缓抬眸，只觉这一也耗尽她全力气，沉重得几乎难以承受。

目光所及，曲不询正微微垂着，搂在她腰间的手冷如铁索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目光沉沉地望着她。

作者有话说：

修了一下，加了两千字，这版比较满意

第79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（六）

沈如晚抵在曲不询心的指尖微微颤抖着, 慢慢蜷起，指节轻而又轻地悬在他肌肤前。

她目光反复在他面孔上描摹，像是妄图从这张从前已无比熟悉的脸上找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。

什么也找不到, 可她不信, 一遍又一遍地勾勒。

曲不询一直不错地盯着她的每一分神容。

“认来了？”他声音低沉, 像是天未明时遥遥的征鼓。

沈如晚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。

她张了张，也像是僵冷了, 将一切言语都冻结在边, 只剩下最艰涩的冰，“……你是谁？”

曲不询笑了一下, 可也没有一笑意，像是本笑不却又生生勾起角，定定地望着她, “你觉得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