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树荫下，呼都静下来，结动了动，却说不话。

昨天晚上，她还在他怀里，轻轻拍着他的肩背，小声说：“我会一直缠着你，除非你亲手推开我。”

那时候的她，语气是温柔的，神是定的，就像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。

可今天，她笑得那么熟稔，把冰另一个男生手里，还抬手替对方汗。

徐兮衡的脑忽然“嗡”了一下，像被风了一耳光。他想起自己曾经为了她，把所有的压岁钱拿来，买下那瓶香“无人区玫瑰”；想起她给他买宵夜、买椰、攒钱零钱给他买蓝莓，着他，吻着他，握着他的手、他的，说过他是她第一个、唯一一个男孩。

可这些话……是不是她也对别人说过？

徐兮衡呼慢慢重了，腔像是堵了一血，涌到嗓，却死死咽了回去。

她说“我只要你”，然后转就去照顾别人、对别人笑、在别人旁站着、追着别人跑。

那他呢？他算什么？他是她里最特别的那一个，还是只是无数个“她一时兴趣过的男孩”里，恰巧沾了柔情的一个？

徐兮衡再看不下去了，他转，快步离开了场，连步都带了失控。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，觉得自己像个彻彻尾的笑话。

风过场，蝉鸣聒噪。他握了拳，指节发白，心却仿佛被碾过一样——

“我把命都给她了，她却什么都没告诉我。”

＊＊

午休时间的教室并不安静，却也不喧哗。风从打开的窗来，掀动他课桌上的卷边角。

徐兮衡低着，从本最后一页撕下一张草稿纸。

他原本只是想写几句。告诉她他真的不是生气成绩，不是因为压力太大。可写着写着，字迹开始变得发涩，前开始模糊。

泪就在那一瞬间，静静溢来了。

他把笔在纸上，停了几秒，然后继续写。

苓苓：

写这封信的时候，我试了三次。

前两次都写了一半就撕了，因为不知你看到后会不会烦，会不会觉得我太小心了，太像个女生了，什么都往心里搁。

但我是真的憋不住了。

你是不是不喜我了？

或者……从来没像我以为的那样喜过我。

你以前每天都追着我、缠着我。你对我说“你是我最想靠近的人”，你说“你喜我讲地的样”，你说“你只对我有占有”。你每晚都来找我，你送我吃的，送我蓝莓、宵夜、椰，我的，亲我，在我心里下那么多你留下的东西。

我以为你真的喜我。

所以我把自己全给你了。不是说的意思，是……我再也不会那样信别人了。我所有的心事、崩溃、失控、想哭想笑，都是第一个想让你知的人。

但你现在呢？

我每天都看到你和他在一起，喂他喝，等他吃饭，替他买冰。你知你以前怎么对我的吗？你以前也是这样对我的啊。你说你只喜我一个，你说你只会对我这样。

你还拍他的背，拍他的脖……你以前只拍我。

我知这听上去特别孩气，特别蠢。但我就是酸、就是难受，难受到我坐在教室里，别人都在笑，我却一直在看窗外，因为我一想起你在对别人笑，就像有人把我心脏碎了。

你把我看光了，亲过我每一寸肤，你也看过我最丢脸、最羞耻的样。

但现在我开始怀疑——是不是我把这些都给得太轻易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