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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成行(10)
冯程抱着夏月朝东走。
不知道为什么,向来乖巧的夏月一直在他怀里挣扎,两只小手使劲抓向虚空,嘴里“啊啊”大叫。
冯程连忙从横抱改为竖抱,问道:“夏月,你想娘了是不是?”
他上下摇晃着夏月,轻声安抚她的情绪:“你娘去镇上听戏,下午就回来。”
“叔叔带你到黄嫂家玩一会儿,再到集上给你买米饼吃,好不好?”
夏月听不懂冯程的话,嘴里嚷个不停。
她嚷着嚷着,“哇”地大哭起来。
冯程怎么哄都哄不住夏月,只觉心神不宁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他急得满头是汗,到了黄嫂家,急忙向黄嫂求助,“夏月从出门就一直闹,她不饿,尿布刚换,也不发烧。”
夏月靠在黄嫂怀里也不老实,双手乱抓,小腿乱踢。
黄嫂细心地给她检查了一遍,没有发现什么异常,玩笑道:“我看不是想娘,是想爹了吧?”
“阿桓一向疼她,双腿不能走路,还坚持亲自照顾她,所以小阿月离不开爹爹,对不对呀?”
闻言,冯程心里“咯噔”一声。
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,对黄嫂道:“嫂子,您先帮我看着夏月,我去去就来。”
说完这话,他撒腿就往家跑。
冯程冲进院子,发现前几日堆的雪人塌了一个,剩下三个也化得面目全非,更觉心惊肉跳。
他想闯进东屋,确认崔桓的安全,又怕搅了崔桓的好梦,一只脚踩上台阶,又退回来。
冯程忽然想起什么,转身奔向门外。
他蹲在墙根,从腐烂的果皮中扒出碎片,动作飞快地拼到一起。
药碗缺了一块。
缺口狭长而锋利,像一柄小巧的匕首。
冯程的心口狂跳起来。
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堂屋,连门都不敲,就侧过身躯,用宽阔的肩膀狠命撞击东屋的门板。
砰、砰、砰……
伴随着“哐啷”一声巨响,整扇门板倒地。
冯程看到崔桓紧闭双眼,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。
他的面孔苍白如雪,右手捏着一块碎瓷片,左腕赫然一道狰狞的伤口,正在流淌鲜红的血液。
冯程惊惧至极,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。
他扑向床铺,抓住崔桓的左腕,手忙脚乱地解下自己的腰带,为崔桓包扎止血。
紧接着,他扶起崔桓,大叫道:“阿桓哥!阿桓哥!你不能死,你不能死啊!快醒醒!快醒醒!”
崔桓正欲坠入永眠,被雷鸣般的声音吵醒,不适地皱紧眉头。
他缓缓睁开双眼,看清冯程的脸,叹息道:“不是不让你惊扰我的吗?怎么……怎么不听话?”
冯程确定崔桓没有性命之忧,这才后怕地大哭起来。
一向沉默寡言的他,被崔桓吓得说了一大堆的话——
“阿桓哥,你为什么要寻死?”
“是因为那几个闲汉说的话吗?如果是因为这个,我这就打听清楚他们的住处,把那些人抓过来,让他们当面跟你道歉!”
“还是因为……因为我碰了阿惠姐姐?如果是因为这个,我向你发誓,我以后再也不碰她了!”
“她是你的娘子,你们俩是我的恩人,能有地方住、有棉衣穿、有饭吃,我已经……已经很知足了……”
“阿桓哥,我知道错了,我不该肖想阿惠姐姐……”
“我明知道你们感情好,还非要夹在中间,往你的心口戳刀子,我不是人,我是畜生……”
崔桓被冯程哭得头昏脑涨,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,立刻安抚他:“阿程,不关你的事。”
“早在瘫痪在床的那一日,我就存了死意,只不过是担心阿惠和月儿受人欺负,这才勉强撑到现在。”
“如今,有你照顾她们,我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。”
崔桓是读书人。
读书人最要脸面,也最重风骨。
他不想瘫在床上,吃喝拉撒都离不开人,活得毫无尊严。
他不想和任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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