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的。”

十指修长，骨节分明，洁净圆的指盖透着浅粉，没有一丝发，掌纹也不明显，握刀时却很有力。

“你……！”李吉仙咬牙切齿就要踢他，却被握住脚踝。

而这伤疤就像誓言的勋章，将他的忠诚彻底标记。

甲辰五笑了下，重新上了面，只不过这次只遮住了上半张脸。

他突然停下动作，在外的嘴张合两下，面下的浅双安静地看着她。

他将她到悬崖边，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。

疯。

面下也回应了一记短促的气音，似笑非笑。他解开脑后绳结，慢慢褪下面。

这说的什么话。

他放下漱的茶盏，来到榻前，双手拦握李吉仙的，熟稔地向外一拖，顺势压下，她心布料一片的渍立刻暴在空气中。

“但我后来想过了，一个人死掉未免太过孤单了些，所以我还是会努力活得很久、很久，”他的脸越来越近，声音越来越轻，角也越来越弯。

就好比现在，明明心知肚明——

他像猜到了她的想法，“殿下希望的话，我可以去死。”

一张伤疤横贯的脸。

不过关于甲辰五的有一，单无逆说的不错，装腔作势。

“……”

狰狞扭曲的疤痕如一闪电划破了整张脸，自额角起，攀上鼻梁，落下颚。

“咄”的一声，茶盏磕在了面上，显然他忘记了脸上还有这么个东西。

李吉仙一动不动地看着。

可他没有将她推下，而是保守住了这个秘密，许下了誓言——其中有几分作数，谁都不知。可从那之后，陈嘉玉得以睡上一夜整觉。

而就在她又要枯坐一夜的时候，甲辰五敲响了她的房门。他穿着寝衣，什么都没带，发松散地披散在肩，唯有笑容依旧妥帖。

他放下手巾，又端起盘中清茶。

“你并不是长公主殿下，对吗？”他问。

难她不兴他就会去死吗？

“殿下。”

奇妙的是，这疤最终摧毁了那张耐看的脸，却唯独留下了他的睛。

在撷红私奔之后，陈嘉玉曾有一段极度焦虑的时光，怀疑缚风楼的汇报、怀疑侍者以谋作，更怀疑自己的一切决策，尽自己也说不上缘由，可她怀疑一切。

虽然和长公主府后院的男们相比，甲辰五的面容五官平淡了些，下颚棱角分明，骨也很，摸上去硌手，更不用说亲吻那常年风日晒的肤，总有亲吻一桩塑像的错觉。

再后来，他既与她共享秘密，自然得以共享同一明月、同一张床榻、同频的心。

“闭嘴，”理智要被望烧灼殆尽了，她无心听他发疯，索命令：“我。”

李吉仙的心中升起一阵古怪的，若不是此刻四肢无力，她或许会伸手摸那伤疤。

然而那双却完好无损，窗外光溢彩落青灰的底，像镀了层金，叫它们看上去不再那样冰冷。

李吉仙长吐一气，用力抬起手臂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拉下，夺走了他的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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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和殿下一奔赴黄泉才好。”

像是突发奇想，又像对近期她的状态忍无可忍，他一举揭穿了她的份。

“还好没瞎。”李吉仙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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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正因如此，即使在此之前，李吉仙预计过这位亲密敌人的死亡——与她的终极秘密一埋葬。然而不可否认的是，当看见活生生的、完整的甲辰五时，她还是很兴。

但却十分耐看，丹凤，单，嘴饱满，鼻梁。而且他中总有一韧劲，掩藏在所有虚情假意之下，似乎他看中了什么，就要得到什么，就会得到什么。

她怪笑一声，嘲讽他。

“在下没有死，您兴吗？”

这便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对话。

指骨翻转，一滴净顺着腕骨落，隐袖。

木壳甩在地上，孤零零转了几个圈。

“没有吓到你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