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也许不能有孩子

等扶翎出了大殿，一路来到寻医崖上，便见温若正坐于一棵老榕树下，稀薄日光洒了她一身，落下斑驳的影来。

她屈着身子靠在膝弯处，长发自肩背滑落，两手往前正遮着眼睛。

四周栽植不少灵植花木，植物茂密，景色可观，其中就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一拱一拱的，发出细簌的声。

扶翎瞧见，远远一看后，就在原地望着，不去打断。

忽地，便见一只刚化形的兔子自草丛中跃了过去，抛一道圆润的弧线，刚好被坐着的温若接在怀里，落地时分便化成一个约莫二三岁的小团子，粉嫩瓣朵作衣裙，长耳短尾毛茸茸，很是软糯可爱。

“接住你啦。”

那小兔精见此便更为兴奋，在温若怀里咯咯笑着，发出似是婴孩似是兔子的叫声，不多时，密密的丛中如浪涌一片，窜出好些个圆圆脑袋，从形状看是...小猫精，小狐精，小狸精，足有十几只，开心嚷嚷着：“我也要！我也要！”

温若：......

这些刚会化人形的小动物们还不会很好掩蔽自己的本体，脑袋上，耳朵旁亦或身后的尾巴都能瞧出个一二。

温若刚将一只小猫精抱起，后者便兴奋地拿脸上小胡子蹭她，一边喵喵个不停，小腿旁好些其他的嘤嘤怪们围着，羡慕不已，作势要爬上来。

温若摸摸它可爱的小脑袋，就见小猫本黑圆的眼忽的变作针尖竖瞳，蹭一下要从她手中挣脱。

“诶？”

不仅是它，其他小动物们像是察觉到了危险，也纷纷退避，温若正疑惑着，就见身旁多了处阴影——是扶翎走了过来。

“师姐？”扶翎靠近后，温若看向躲到一旁偷看的毛团子们，碧幽幽的眼睛正小心看着这里，她笑道：“师姐你看，你都把它们吓跑了。”

扶翎方才在外头看了好一阵，此刻见温若调侃的神情，便问道：“若儿很...喜欢小孩子吗？”

温若闻言刚想回答，却见身边师姐的神情很是认真，定定将她看着。

她忽的明白了什么，轻轻抬眸，眼尾悄然晕出红意，微羞地问：“怎么了么？”师姐...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问题。

扶翎一见她表情，便知她心中所想，她吸一口气，自言般确认道：“喜欢的，是么？”

温若闻言，头埋得更低，却不答话，只伸手招了招，将对面馋得紧的小猫精引了过来。

小猫虽然害怕，但它也想被抱被摸，眼看着温若身旁这个家伙在那静静看着像是不会动手的样子，猫猫胆子又大了起来。

它伸出小粉肉爪，攀上温若的腿，下一瞬就被人抱了起来。

温若摸着怀里正在呼噜噜的猫，嘴角抿一抹笑，却反问：“干嘛突然这么问？”

从扶翎的角度看去，便见温若神情无辜，乌若鸦羽的长睫轻颤着，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细密的影。

怀里小猫精重新变成了小团子，只脸上的须须和耳朵没来得及藏起来，圆圆的眼和嘟起的嘴，呈现一番幼态的懵懂，温若将它撸顺了，递过去，不忘夸道：“很可爱，对吧。”

扶翎接过软乎乎的一团，点点头，就听温若说道：“以后我们的孩子，会是个女孩，也有这么可爱。”

扶翎一时只觉如鲠在喉，那句“我们也许不能有孩子”就堵在了心口。

她一时不知该笑还是别的表情，只觉胸中滞涩不已，开口，也带了些犹豫：“...是女孩么？”

像是话里赶着话，扶翎眼神有些飘忽，而温若恰好低头，没注意到。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，亦没注意自己到底问了什么。

听着温若将两人的以后考虑进去了，她喜；可觉察温若是喜欢孩子的，她又忧。

然而温若很认真地回答，语气也带了丝促狭：“这师姐就不知道了吧，闻鹤峰多年记诊的医案里，女修与女修的孩子，无一例外都是女孩。”

她见师姐半阖着眼帘，连摸着团子的手都像是心不在焉，以为她也跟着害羞了，便止住话头，不再打趣了。

而扶翎却因为这件小事而心乱如麻。

方才在大殿内，她问常肃为何要把此事告诉她，按照两宗常年来结下的梁子，关系紧张时便势同水火，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？

而常肃也作一番长辈的模样：“你第一日到悬月殿，便说你身旁那女修不是外人，本座好歹也是你的师伯，怎能见死不救？”

意思便是他明知两人不能有孩子却不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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