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 暴露

Panboo点了点头。

刚才垫的那点食物确实已经消化了不少。

弗里茨给她简单吹了下头发，就进了厨房。

Panboo这才发现弗里茨连基本的厨具都买了，看起来已经料到了她完全不会开火。

脂肪被高温加热的香气，逐渐散了满屋， 她抱着腿靠在沙发上，吞了吞口水。这种烹饪过的熟食，虽然远不及新鲜的、热乎的血肉，但还是要比冷冰冰的、放过血的肉块要好上一些。

比起他们在卡尔斯区住的房子的餐桌，这张餐桌要小很多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相应被缩短了。她低头吃着盘中的肉，弗里茨就坐在她对面不到半米的位置，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呼吸。

她一言不发地咀嚼着，他也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楼宇。没有问她找黑川照的目的，没有问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，没有问她家里出现的两把牙刷、她从来不会使用的咖啡机、那个格外突兀的衣架...除了浴室里说的话，他像是忽略了今天和过去发生的一切。

这让Panboo紧绷的背终于松下来一些。

她讨厌他过于干涉她的行为、她的选择，像张网一样密不透风地罩住她——相比之下，这样的相处让她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。

手上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，脑海里，那段录音又开始反反复复在脑海里播放。

牙齿更用力地合拢，肉的汁水溅在齿间。Panboo用力咀嚼几下，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：

“异兽管理部那边……如果不经过加布里埃尔的同意，有人能悄悄通过非法捕猎申请吗？”

她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。

弗里茨的视线终于从窗户上收回，斩钉截铁道：

“不可能。”

他看起来已经猜出了她想问什么。

Panboo握紧叉子，那口肉堵在喉咙，再也咽不下了：

“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
她不能理解，那个电视上看起来悲悯温柔的中年人，那个大肆宣传着要禁止非法捕猎的人，为什么会同意这种事情？

他的职责、他坐在那个位置，他明明应该...

“这很正常，他只需要签个名而已，给他带来的东西可就多了。”

弗里茨看起来对这种事见怪不怪：“或许是钱，或许是权，或许...”

他顿了下，才道：

“或许他本身就是那次捕猎的受益者。”

Panboo啪地将叉子扔到了餐桌上。

“可他要那些异兽有什么用？”

她几乎站了起来，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，坐回了椅子上：

“你不是说，维克多的那些异兽可能来自阿尔伯特家吗？那是不是阿尔伯特家和加布里埃尔达成了交易，让他帮忙遮掩他们组织的非法捕猎？”

就算她勉强接受了加布里埃尔包庇非法捕猎这件事，可弗里茨给出的最后那个猜测，她还是觉得太荒谬了。

她了解过加布里埃尔的背景和手下大大小小的公司，除了他坐的那个位置，其他没有能和异兽挂上关系的。他和维克多不一样，他没有任何地方、任何理由会用到她的族人。

相比起来，阿尔伯特家更像是她想找的目标。他们本身经营的就是异兽生物制品，那她的族人很可能会成为目标....

“我不确定，也有这个可能。”

弗里茨将叉子放回她的盘子里，又将桌子上溅上的汤汁擦干净：

“阿尔伯特家确实和加布里埃尔有交集。”

Panboo不说话了，双手支住额头，定定盯着盘子里的肉。

她第一次剩饭。

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，让她根本咽不下去剩下的食物。她没继续询问下去，弗里茨也没再说什么，只是说他也在调查阿尔伯特家和加布里埃尔，有新消息了会告诉她。

走之前，他又嘱咐，出现了什么问题，可以随时联系他。

房门关上了。

Panboo一晚上没睡好。

梦里，加布里埃尔嘴角的笑容散去，灰蓝的眼睛冷漠看着屏幕外的她，他弯腰，却不是去打开笼子，而是给笼门上了锁。

笼中的异兽冲撞着，流了一地的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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