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居临下地俯视着他，神淡漠。

病床上的母亲，天文数字的医疗账单，从先生手中接过的课本和笔记，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的随堂测验，还有着他的对他笑的先生……

黎将手上的闹钟放到一边。他原还想着威胁少年，说些“你磨蹭几秒就几鞭”这样的话。

祁双猛地一颤，面上闪过绝望惊惧，嘴蠕动着想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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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脚步声再次响起的时候，祁双一个激灵，发了疯一般从窗帘后爬了来。

少年拼命地：“我听话的，陈爷我听话的……不要放弃我。”

顿了顿，他低声央求：“求您把我绑起来吧。”

他也曾是父母的心，从小到大别说挨打，连磕着碰着都要大呼小叫一阵。

黎有些错愕地看着这个再无平日温顺平静的少年。

“陈爷，陈爷我错了，我受罚。陈爷……”

黎挑了挑眉，玩味：“想通了？”

所以他只是简单地：“逃刑翻倍。看在你主动认错的份上，就不用从数了。”

绷的神经随着黎的离开稍稍舒缓，从对藤条的恐惧中挣脱来的心却一一弥漫起新的恐慌。

“我，我受不住了。求求您，可以，可以饶了这一次么？”

不过，虽然黎无意以此恫吓祁双，却也不会特意言提醒。恰恰相反，既然对方会因为这份恐惧更为乖顺，他也乐得能省这份力气。

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厚实的窗帘隔绝了屋内的一切，冰冷的刑台，可怕的藤条，还有执着藤条的黎。

至于扫地门什么的——这个少年显然还不知，自他见了重华之后，是否留下他看的就是重华的意愿，而不再是黎所能决定的。

祁双歇斯底里地抱着他的，秀的脸上泪痕未，写满了害怕和急切。

少年陡然失了力气，低低应了一声：“是。”

缓了这么一会儿，后的疼痛更加的清晰和尖锐。再回想方才那密集的藤条落在上的情境，只觉得是一场令人绝望的噩梦。

祁双终于意识到，自己现在的行为，随时都会让他被扫地门。

少年攥着窗帘，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
都知，可……真的好疼。

这是……什么意思？

他无助地等着窗帘外的判决，却只等到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。

理智不停的说服着他要去，要地面对这一切；四肢却得没有一丝力气，无论如何也无法鼓足勇气，掀开窗帘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