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听闻之后，疑惑的说：“那一等呢？只有二三四五，和破阵四奇功，那一等功应当如何衡量呢？”

“好好好，不错。”朱翊钧看着侯于赵说：“那侯卿所言的五等功制，又是什么标准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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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翊钧颇为认可的说：“嗯嗯，戚帅说过，之前在东南平倭，有军兵为了首级功，连倭寇裹挟的百姓都杀，最后胡总宪也是没办法，以剿抚兼施，分化瓦解为战略，才确立了只有倭人首级为军功，这才算是结束了这象。”

“灭国？”朱翊钧一愣。

侯于赵俯首说：“这第三，临阵割，于战大危，一则是贼人诈，往往以尸为饵料，我明军唯首级功论，被尸所累，就会停下脚步，或者中伏，或者不能追杀，最终胜无大胜，败则大败。二是，为争夺首功，自相残杀，或贻误战机，或给敌人可乘之机。”

“这第四，则是杀良冒功，滥杀无辜，此乃大弊，勿用多论议了。”

“臣不言善战者服上刑之仁，其余言官皆多言此，臣仅以矛盾说论断，唯首级论功，则只能克而不能定，此大凶。”

朱翊钧说：“侯卿继续讲。”

“臣不通军务，但是戚帅奏疏每每谈及这个问题都是扼腕痛惜，想来非常严重。”

“有，而且很多。”谭纶俯首说：“侯于赵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
“这第五，则是损圣上仁德。”

朱翊钧看了看张居正，又看了看侯于赵，颇有些的说：“分析的非常全面，很好，张大伴，给侯卿披上咱赐的大氅。”

“灭国。”侯于赵多了几分确定的说：“此为一等正功。”

“王师吊民伐罪克定祸，若是唯首级论功，那就是倡杀而不止杀，除非能把对方杀的绝了嗣，否则就是后患无穷，以矛盾论而言，唯首级论功，不能解决矛盾，而是在化和制造矛盾的对立。”

“很是合理。”朱翊钧那是看侯于赵越看越顺，一人智短，众人智长，看看这侯于赵这一整组合拳，他不仅依照事实提问，他还给方案，这方案还好。

“长此以往，那我大明军士气何在，军士无折冲之勇，我大明武备不振，明军多败少胜，天下自然疲惫。”

“佳兵者不祥之，圣人不得已而用之，圣军理当三复以为规戒，王者虽以武功克定，终须用文德致治。”

侯于赵试探的说：“灭国。”

张居正看了侯于赵，笑着说：“侯于赵忠君国，所言所奏臣以为并无不妥，乃大善良策，臣以为可以发往九边军镇询问督抚、总兵、副总兵、参将共议，若无异议，则行，若有异议则再改而行。”

“这首级功，就成了阿附权豪的工，也变成了一买卖，更变成了朘剥，军将苛责军士，而后将首级卖掉谋利，权豪弟买首功，就能走上任，却是毫无任何的武艺傍。”

侯于赵思考了片刻，继续说：“以此次征战为例，克复大宁卫就是胜，大宁卫为外锁钥之地，大宁卫在，则京畿安，燕山长城无忧虑，为二等正功；营州卫兴中，虽不及大宁卫为锁钥之地，仍为要冲之地，营州卫在，则大宁在，为三等正功；再如这喜峰外的富民驿、宽河城不及营州卫，为机要之地，为四等正功；而平虏堡之战，我大明军拒敌为五等；宁远伯率军追杀为三等正功；”

朱翊钧看向了张居正说：“先生以为呢？”

“侯卿这兵书读的，你继续说。”

张宏将大氅展开，对襟麒麟云纹，这可是尚衣监专门设计，细节极为丰富，而且摒弃了过去各里胡哨的颜，单纯的白，显得更加威武。

朱翊钧看向了谭纶问：“大司，侯卿所言是否属实？我大明是否有买功卖功之事发生？”

侯于赵俯首说：“第二，则是买功卖功，臣听闻，嘉靖三十一年，严嵩家人严效忠，因斩获首级七颗，官升两级，但他称病不上任，而推荐严嵩之孙严鹄，接替自己的职位，被御史弹劾，世宗皇帝然大怒，下旨追查，发现这个严效忠的首级功也是买来的。”

“而参将李如松有破阵之功，为奇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