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行吧，父亲不给看家传的算书，我还不看了，皇庄有卖的！”王谦笑着说。

“父亲。”王谦的手不停的在桌上急切的敲动着说：“家传的《算学宝鉴》能让我学一学吗？缇帅赵梦祐上次带着一堆人来家里帮着咱们盘账，这是一羞辱。”

“是。”王谦了个笑容，他其实一直在张罗和准备，无论父亲是否同意，王谦都会这么，因为诛九族夷三族，王谦本人都是受害者，他在九族的名单之上。

而万历八年的会试，张居正一定会考算学，到那时候，

王谦绝对不是个君，所以他直接开说要杀人。

吴王夫差临死前，绝对不是后悔自己杀了伍胥，而是后悔会稽山上没有杀了越王勾践。

张四维这个疯已经威胁到了族党的本利益，张四维死了，一了百了，把所有的罪责，扣在张四维的上，清旧账，大家才好轻装上阵不是？

张四维离开了。

王崇古看着那张算例，面复杂至极的说：“是啊，一个张居正就足够让人害怕了，小皇帝还被元辅给教的这么好，这让我很难认同张四维的法，陛下不是糊涂虫，张居正还不如活着呢，他要是死了，陛下亲政，局面只会比现在更糟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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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崇古锐的察觉到了小皇帝的可怕，廷臣们耳濡目染，天天看见小皇帝不觉得有什么，但是这张算例，在王崇古看来，皇帝就是个怪胎。

“外甥告退。”张四维一个得逞的笑容，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，就刺王杀驾的案在这里放着，王崇古就不能站在张居正的那一侧，张四维下了这桩事儿，王崇古就必须要帮他。

王谦见父亲仍然在犹豫，便继续劝说：“父亲，难要等到覆难收的那一天，才悔不当初？”

“这是？”王谦拿起了桌上的开方法，看了许久，面凝重的说：“这是里送来的算例吗？”

“世代为商，哪有不会算账的理？丢死人了。”

“下手利索。”王崇古面凝重的说。

王崇古听闻一甩袖说：“胡闹！你学什么算学？好好读书，把士考回来才是本！”

王谦想学算学，也谈不上喜，他要为自己二次不中式准备，万历二年没考上，万历五年没考中，万历八年就是王谦最后一次机会。

“生杀予夺之权，怎么能落他人手中？张居正他现在不想杀而已！他若是想，他就能到，为何要把自己的命，到他人良心手中？张居正他有良心吗？”

王谦继续说：“杨太宰离任之前，和元辅谈好了，而且陛下是知的，就不会随意的翻这笔旧账，杀了张四维，刺王杀驾案，咱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。”

“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，我的亲家杨博，为何不肯把晋党党魁给你，你不明白。”

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走了来，端着手，看着张四维的背影，面沉如的说：“父亲，要不杀了张四维吧，他买通了张居正的庖厨，陛下的庖厨，而我，买通了他家的庖厨。”

大明朝的举人只能行三次会试，考不中就再也不能考了。

“他太危险了。”

王谦试了试开方法，急走到了后院，拿了算盘，他没打算搞到小数后二十五位，他就开到了小数后三位，就停下了手中的纸笔。

比张居正还要可怕，还是让张居正当国的好，至少张居正不能说：我德凉幼冲。

说话的人是王崇古的儿王谦，王谦在京师打理买卖，万历元年王谦中了举人，万历二年王谦参加了会试，和张居正的两个儿不同的是，王谦是真的没考上。

“啊？”王崇古听闻一愣，随即眨了眨，如此的意料之外，又是如此的情理之中。

张四维想死，王崇古不想死，王谦更不想死。

“有啊，怎么没有！”王崇古立刻反问：“刺王杀驾案，拱被牵连其中，拱死了吗？晋党被追杀了吗？新郑党人有一个人死了吗？有一个是因为拱党羽被赶朝去？朝中那么多的言官弹劾元辅，为何没人攻讦这条？”

“刺王杀驾。”张四维反而平静了下来，平淡的说了这四个字。

天与弗取，反受其咎。

王谦是个生意人，怎么样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，就是王谦的本能。

“你！”王崇古气的冒金星，儿大了也不由爹了，王崇古越来越觉得，自己回京什么！受气吗？！

王崇古然大怒，指着张四维，用力的指着，最终没有说一句话来，慢慢放下，挥了挥手说：“我累了，你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