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要是在大晋年间，张月鹿这等打扮只能算是寻常，之所以说是保守，是因为前朝大魏时，心学兴起，取代理学，不再一味灭人，故而世风气变得开放。

“崔婶说笑了。”齐玄素，“是天罡堂的例银发下来了，手宽裕，就给自己置办了一行。”

不过齐玄素对于这情况并不意外，事实上，以他对张月鹿的了解，他甚至认为张月鹿会穿男装，这也是当今的风气之一，毕竟许多女装束过于繁琐，骑行或是与人手，不如短打扮的男装便利。去乌戈山离的时候，张月鹿和沐妗都是一改过的男装，现在仅仅是保守一些，已经很不错了。

他一直到午时才起床，换上自己刚买的常服，玉簪束发，白中衣，窄袖青袍，缎面的云履，再佩好玉佩，让他整个人焕然一新。

有心疼太平钱，因为除了佛门偏黄金和宝石之外，门和儒门都十分偏各玉石，故而玉佩这东西，价格稳定，十分保值，等到缺钱的时候，还能折价再卖去。

崔姑上下打量了一番齐玄素，打趣：“男人知主动收拾打扮自己了，多半是有了心仪的姑娘。天渊，你说实话，是哪家的姑娘？是不是你在天罡堂认识的同僚？”

现在齐玄素有些理解张月鹿为什么说钱不够用，为了“面”二字，要的钱真是太多了。要是再购一件适合自己的灵，动辄要数百上千的太平钱，就是四品祭酒士也要捉襟见肘。

下八坊与上八坊的距离着实不短，再加上今天是下元节，上清大街和玉清大街上人来人往，街两旁甚至还挂了灯笼，所以哪怕是乘坐羊车，也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到太上坊的东门。

女不再缠足，敢于穿木屐，装束更为大胆，发展了内衣“主腰”，外形与背心相似，开向后，钉有一排纽扣或系带作固定，形成明显的收腰，谙凸现材之。尤其到了大魏末年，女将贴的内衣外穿也较常见，有大胆女，不穿中衣，故意将外衣领敞开，使主腰外。

崔姑离去之后，齐玄素招呼了一辆羊车，往太上坊行去。

齐玄素的师父齐浩然当年是四品祭酒士，崔姑与齐浩然平辈论，当然不是泛泛之辈，当年就是一名五品士，如今已经升为四品祭酒士，在度支堂任职，就算齐玄素升了六品士，也要喊一声“崔法师”，只是因为早年的关系，这才称呼一声“崔婶”。

齐玄素连连摆手：“没有的事情，今天正好是下元节，有个朋友之间的应酬。”

待到大魏末年，更是发展到了极致。

齐玄素刚下羊车，就见张月鹿从东门走了来。

今天的张月鹿也换了一常服，不过十分保守，上是一件天蓝齐腰对襟小袄，纽扣一直扣到脖位置，可谓是严严实实，下面是素白裙，裙摆垂至履面，只有圆鞋翘探裙摆，外罩一件青比甲。因为她还未曾嫁人，所以不曾盘发，更不曾满珠翠，只是以一木簪简单束起。

齐玄素带着新衣服回到家中，简单熬了锅白粥，便沉沉睡去。

第二天是十月十五下元节，也就是官生日，金阙和九堂都会组织各祭祀活动，不过齐玄素今天休沐，倒是不必参与。

天罡堂不是清平会，所有收都是光明正大，没什么不能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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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姑笑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快些去吧，我也有事。”

待到大玄朝廷取代大魏，使得这风气略有收敛，最起码男着女装的风气被刹住了，却仍不讲究礼教大防。女虽无“时式妆”之说，但风气也极多变，上衣和裙的长短贬抑时常，衣式亦窄亦宽。四方服饰，都仿帝京。

待到申时时分，收拾妥当的齐玄素离开家门，结果刚门就遇到了崔姑。

都说人靠衣裳靠鞍，齐玄素换了新衣，崔姑差没认来，讶然：“天渊，两个月没见，你这是发达了？”

如此一来，齐玄素足足去了一百圆太平钱，又是只剩下二百太平钱了。

如今帝京便行褙，直领对襟，两腋开叉，衣裾短者及腰，长者过膝。许多女不着中衣，只着主腰，外罩褙，便会的一片白腻，颇有盛齐遗风。

在这风气下，张月鹿的这打扮虽然淡雅朴素，但却有保守之嫌。

男着女装不是怪事，脂面药，红丝束发，以红紫艳为奇，甚至金簪玉钗，着妇人红紫之裙。有诗云：“遍女衣者，尽是读书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