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垂眸望了一，只觉难堪极了。

说来也怪，若曲不询只是曲不询，她不羞不怯，反而还能诱引他，可现在曲不询忽然成了长孙寒，她竟难堪到无以自容，他目光直直地望过来，好似有实质抚过一般，让她每一寸肌肤都好似忽而酥麻着想要蜷缩，微微的发颤。

从前她想过那么多次和长孙寒相见的场景，却从来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见法。

这还不如不见！

她抿着，神微冷，极力镇定，一伸手，将一旁薄薄的锦帛扯了过来，披在上。

“当初给了你一剑，让你掉下归墟，确实算我对不起你，既然你在查的是七夜白，我必然会和你一起查到底，这你不必担心。”她神容冰冷，披着锦帛坐了起来，朝帐外走去，“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，我原以为你只是曲不询，这才……没想到竟是你。你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——”

她一条刚要从榻上迈去，只觉腰间猛然一力，像是被铁索骤然箍住一般，狠狠地圈了过去，不由一惊，两指并拢，指尖凝起一冰冷灵光，抵在他脖颈边。

曲不询牢牢地揽着她的腰肢，把她摁在罗帐边，屈膝抵在她上，垂首望着她，“就当没发生过？”

沈如晚抬眸望他，瞥见他漆黑瞳中莫名瘆人的幽沉，踌躇了片刻，收回抵在他颈边的手，偏过不看他，抿着淡淡地反问，“不然呢？”

她侧过，白皙脖颈上印着一朱红的吻痕，盈然如滴，曲不询目光不由落在上面，微微神。

沈如晚没听见回答，不由微疑，回过来，望见他目光幽邃地凝在她颈边，只觉浑都酥酥麻麻的，想也没想便抬手，捂在他前，语气急促，“别看我！”

曲不询伸手握住她手腕，用了力，把她的手拉了下来。

昨晚还尤殢雪，妖似的地缠着他，今天就连看一都不许了。

她就这么厌烦长孙寒？

“你还记得吧？”曲不询抬手，捧在她颊边，把她又偏过去的脸掰回来，正对着他，慢慢俯凑近了，幽沉眸和她相对，凝望她底盈满的他的倒影，声音有哑，“我说过的，属于我的，我绝不放手，除非我死。”

属于他。

同样的话在不同的情景下似乎有着截然不同的觉。

可究竟哪里不一样？

沈如晚微微蹙眉。

她难堪地抿着，是因为她偷偷喜过长孙寒，念念不忘十年，他就觉得她非他不可了吗？既然他早知她喜他，那这些日里听她说起她有多喜她的师兄，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？他不会暗暗觉得好笑吧？

这念一旦升起，便再难抹去，像冷的风侵蚀她五脏六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