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发现真正在搜集老寒过往的，是尧皇城的《归梦笔谈半月摘》，不巧，他正好也知半月摘的主笔人邬梦笔是谁。”

沈如晚直直望向邵元康。

“希夷仙尊，本名邬梦笔。”邵元康一字一顿，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，说不尽的嘲讽，“想不到吧？超然世外的希夷仙尊，在谁也不知的时候，已把耳目遍布整个神州，如今哪个修士没看过半月摘，又有几个修士不对这份报纸上的信息信赖有加？”

沈如晚心中惊涛骇浪。
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”她声音低低的，“你怀疑当初长孙寒是被希夷仙尊诬陷的？”

邵元康反问她，“你我都知，老寒本不是缉凶令上说的那人，也本不那丧心病狂的事。他又一向是蓬山最得意风光的弟，到底是什么样的事，会让人不顾议纷纷，给他上扣这等罪名？老寒当初会不会就是撞破了七夜白的事，让人想要灭？”

所以邵元康的意思便是，当初陷害长孙寒、如今挖空灵女峰的幕后主使，都是希夷仙尊。

沈如晚半晌没言语。

如果……如果长孙寒当初真的是因为撞破了七夜白的事而被诬陷，那她岂非是助纣为，反倒成了仇人手里的一把刀？

“当初，是宁听澜让我去追杀他的。”她低声说。

邵元康显然心里已认定希夷仙尊就是那个幕后主使，很快回她，“希夷仙尊若是主张下了缉凶令，宁掌教自然也会合。缉凶令是整个蓬山的缉凶令，若不能尽快追拿凶手，丢的是蓬山的脸面，宁掌教怎么会不上心？”

沈如晚也无法反驳。

她心里一团麻，一会儿又觉得邵元康说得极有理，希夷仙尊太过神秘，若这件事和他有关，自然能瞒天过海；一会儿又忍不住想起先前在半月摘上看见的文章，那到底是真还是假，是希夷仙尊构陷攻击宁听澜，还是确有其事。

她不知她到底希望真相是什么。

“总之，我把我知的都告诉你，如果你还对真相念念不忘，可以再去刨究底。”邵元康的情绪也渐渐淡去了，只剩下沧桑的疲倦，“至于我，沈师妹，我累了，我还有新的生活，盈袖也需要我，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。”

“再怎么的心，在这时岁消磨里，终归是要冷彻的。”邵元康自嘲一笑，“你也别怪我麻木不仁、袖手旁观，血已凉，青不再，变成我从前也看不起的样了。那些被药人的人是很惨，但也不是我害的。各人自扫门前雪，莫他人瓦上霜，对我来说，谁也没有盈袖重要，我们已经找到了一条更好的路，再过两年也许就成功了。”

沈如晚不由沉默了下来。

青不再，血已凉么？

同样是十年一弹指，故人都在往前走，把过往不吝惜地抛在后，只剩唏嘘，为何只有她，还反反复复地念念不忘呢？

为什么偏偏她就是忘不掉呢？

“什么路？”她低声问邵元康。

这对侣不打算碰，还能有什么路呢？

邵元康望了钟盈袖一，不觉神情便苦涩。

“自从那些人带了上代山鬼的残存元灵过来，盈袖便日渐虚弱，更不要说灵女峰被挖空，损伤她基。你看盈袖现在的样，其实她已虚弱无比，最多再撑二三十年，便要彻底消散在天地间了。”

一代生，一代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