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已经把事情绝了，又为什么不一错到底，难沈晴谙还以为不动最后一杀阵，她就会心怀激、再也不恨不怨了吗？

“你刚刚说这块玉佩威力极大，连丹成修士也难幸免？”沈如晚盯住陈缘。

怎么可能？十几年前沈晴谙也动了玉佩，在痛楚之下她走火一举结丹，虽然受伤颇多，但并没有因为杀阵而殒。

“这玉佩威力非常大，即使是丹成修士也难幸免，行动时会受烈火灼之痛，修为稍稍低上一便会立时化为飞灰。”陈缘挲着这块玉佩，脸上不由自主地一丝畏惧，“翁拂……翁拂让我骗你把血滴在这块玉佩上，然后用这块玉佩威胁你。”

沈如晚的脸骤然一白。

沈晴谙把她带沈氏禁地，尚且对她这个沈氏弟下了杀阵，没理幕后主使对陈缘毫无猜疑。

到底又算什么呢？

安排陈缘来钟神山的人，和当初和沈家合作的人果然是同一伙。

陈缘不明所以，了。

她似哭非哭，沈晴谙到底是什么意思？明明已经打算直接拉她下了，明明坐视她在杀阵上滴血了，明明都动第一第二杀阵了，为什么不动最后一杀阵？

“卢玄晟和幕后主使的关系应当不错，他非常维护和推崇那个人，所以才会甘愿留在钟神山，隐姓埋名地坐镇山庄，要知，对于卢玄晟这极其看重名声的人来说，这比什么都难受。”陈缘低声说，“师，你一定要小心他，卢玄晟非常，幕后之人把他放到钟神山就是为了万无一失的。”

？”

卢玄晟对幕后之人很是推崇——对于卢玄晟这早已成名、自恃实力的人来说，有什么人是值得他推崇，甚至于甘心隐姓埋名为对方事的？

恨也恨不绝，念也念不起，沈晴谙当初还不如直接杀了她。

“师？师？”陈缘看她忽然怔怔地神，神似哭似笑，底光竟有氤氲，不由大惊，手足无措地望着她，“师，你没事吧？”

甚至于，哪怕在她走火、大开杀戒的时候，沈晴谙明明握着那块可以顷刻便让她死的玉佩，却到死也没有动最后那一阵。

“你说有人联系你、让你来钟神山培育七夜白，是谁？你知幕后主使是谁吗？”她声音哽了一下，可只有第一声，再往后便只剩冷淡，仿佛和平时一样平静，“还有七夜白，你平时是在哪里培育的？那些被当作田的药人，平时都被关在了哪里？”

既然陈缘背后的幕后主使和沈家的一样，应当不难猜她当初灭沈氏满门的起因，难想不到她可能会认识这块玉佩吗？

沈如晚皱起眉。

陈缘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答，“联系我的人就是翁拂，是他把我带到钟神山，也是他骗我在杀阵上滴血的了。我不知幕后主使是谁，大约是觉得我只需要就足够，看不上我，也不够信任我，但卢玄晟和翁拂这两个人是一定知的。”

如果只有第三阵是必死无疑的，而她能在走火后顺利结丹，甚至最后覆灭的是沈氏而不是她……这是不是意味着，当初七本没打算用她的命来威胁她。

沈如晚若有所思。

“是，在我刚来钟神山的时候，就已经注定不可能走去了，要么活着留下，要么就脆死在这里。”陈缘苦笑着，慢慢地伸手，在她面前摊开，“就是这样的玉佩，只要你留下一滴血，对方用灵气动玉佩，你就会被杀阵缠绕。”

“翁拂这人没结丹，实力倒是没有太多好说的

“这块玉佩其实一共是由三杀阵构成的，第一阵不过是小施惩戒，第二阵则极度痛楚，但不伤人命，他们常常用前两阵来惩罚错谬。”陈缘细细地解释着，“只有第三阵是必杀的，一旦动，就连丹成修士也会死。”

那时她也不过是极端情况下刚刚结丹，如果这杀阵真有这么，怎么可能没将她击杀？

沈如晚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，神微微一凝。

十多年了，还是那么熟，正是当年沈晴谙睁睁看着她滴血的那杀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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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缘在她的审视中微微一颤。

沈如晚偏开脸，不让他看见脸上难以克制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