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山第九阁。

“师……”陈缘怔怔地望着她，喃喃般说。

沈如晚走到他面前几步站定，冷冷望着他。

她神也复杂到极致，神里情绪烈得仿佛化不开的墨。

“真没想到，”她慢慢地说，“你我同门一别十载，再次相见，竟然是在这场合、这个地方。”

陈缘下意识叫她一声，“师——”

“我，我来这儿是为了生意。”他忙不迭地解释，仿佛慢了一步就会有什么无法挽回的过错，何等急切，“我……师，你怎么也在这里？”

沈如晚神冰冷。

“生意？”她没什么情绪地重复，“什么生意？”

其实陈缘刚刚给陈献解释的话她肯定听见了，但陈缘还是忙忙地又重复了一遍，“我现在专门培育灵植卖给药房和修士，这间茶楼在桃叶渡名声不错，我先来探探底，如果合适，就约买家在这里见面。”

“师，你相信我，我绝对不会坏事的。”陈缘急切地说。

沈如晚目光冷冷地扫过他眉。

“培育灵植，是在哪里培育？培育的又是什么灵植？什么样的灵植，非得要到碎琼里来销货？这里到都是秘境，适合藏匿，却没什么秩序，不会有一气吃下大量灵植的势力。除非是神州世家有不方便在外面买的灵植，才会选择在碎琼里掩人耳目易——那又是什么样的灵植才会不方便在神州买？”

她一个个问题，便仿佛一把把明晃晃的刀一般，陈缘站在她对面，神情一寸一寸僵，抿着，半晌不说话。

沈如晚冰冷地望着他。

她什么也不说，像是一定要陈缘给她一个回答。

走廊里气氛一时僵冷。

陈献和楚瑶光本是先和陈缘对话的人，现在站在茶室门，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师弟，竟觉得半也不话。

走廊尽的楼梯忽而又传来脚步声。

平平淡淡，每一声响都一般轻重，没有半差别，悠悠游游，不不慢。

没几个呼，脚步便踏上这一层的木地板，不急不徐地朝他们走近。

曲不询慢悠悠走到沈如晚侧，朝对面的陈缘望了一，又见沈如晚冰冷的神容，不由微微一皱眉。

“怎么？”他问，“认识？”

沈如晚抿。

过了一会儿，她才忽而闭了闭，“认识。”

太认识了，整个蓬山乃至神州，也许都不会有人比她更熟悉陈缘。

他们的相识要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，她刚刚拜蓬山第九阁，成为副阁主的亲传弟的第三年。

那一年，师尊门访友，回蓬山时，忽然带回一个新门的小师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