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，登基典礼当日的黄昏，罗浮的飞舟抵达北溟鲛海域上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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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服下避丹，登上蜃楼船，礼官诀施咒，一青光将整艘船笼罩其中，船下沉，破开海面，迅速往海底驶去。

正思忖着，远现金光，仿佛有人在黑暗中撒了一把碎金。

能在短短一个月中聚集这么多正人士，仅靠裴氏家主的影响力自然无法到。裴谌的“天极斩邪阵阵主”份在五域尖手圈层中已经不是秘密，也只有以天命所归的“救世主”自居，他才有这样的号召力。

夕将海面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，飞舟降落在海上，早有衣着华丽的银尾礼官手捧诏书，驾着海浪前来迎接。

“贤侄说的什么话，”沐漾泉，“祁夜邪，人人得而诛之，我嵩责无旁贷。”

海的颜和四周的景象不断变化，时不时有各颜的鱼群从船旁游过，一伸手就能够到。随着船越潜越，到了光穿不透的地方，黑暗渐渐将船包围，周围只剩下青光，就像一颗颗洒在夜空里的青星星——那些都是同样载着宾客的蜃楼船。

裴谌了然笑：“沐伯父放心，伯父居功至伟，小侄铭记在心。”

“沐师可有同行？”裴谌虽然早就没了嵩弟的份，但还是称沐诗月为师，以示念旧。

“贤侄如此说，老夫便安心了，”沐漾泉朗声笑，“老夫这回可是将宗门中的手都带上了。”

“宗主放心，”裴谌有成竹，“五域各大正宗门友都将鼎力相助，此外小侄还联络了域外义士人百余人，在北溟鲛周围布下天罗地网，定叫那天邪翅也难飞。”

戚灵灵站在楼船上向四周眺望，略估计，大约有四五十艘船，如果每艘船上的宾客数量都和他们船上相仿，那么这次来北溟的有大几千人。

沐漾泉是。

其中或许有分是真的接了请帖来观登基大典的，但用脚趾想也知，绝大分都是响应裴谌号召，前来诛邪卫的“义士”。

从罗浮到北溟，乘飞舟近三日夜路程。

沐漾泉很是受用：“自然，你们师弟数年未见，正好叙叙旧。”

他永远忘不了那对父女当初对他弃如敝屣的嘴脸，他早就想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，只是碍于正份，找不到机会下手。因此才特地以联姻为诱饵，让沐漾泉那老东西务必把女儿一起带上，就是要趁将他们一起杀了。

“沐宗主客气，”裴谌，“沐师曾救过小侄，又时常照拂，小侄没齿难忘。”

“多谢宗主成全。”

“贤侄那边……署得如何了？”沐漾泉问。

她要的正是这个结果——裴谌把自己架得有多，跌得就有多惨。

他断开传音，一双玉臂从背后环上来，闭月羞的人嗔：“主君当真要娶那沐家的千金么？”

裴谌一哂，脸上像是结了层寒霜：“娶她？送他们父下黄泉还差不多。”

顿了顿：“此次北溟斩邪，有劳宗主。”

这就是他生的地方啊

殿的廓渐渐显现，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异域建筑蜿蜒散布于崎岖的海床之间，在涌动的海中闪着光，犹如传说中仙山楼阁的遗迹。

“裴贤侄多礼了，”沐漾泉，“老夫早知贤侄非池中之，只是诗月那丫不懂事，将来还请你多担待些。”

戚灵灵弯了弯嘴角。

戚灵灵在祁夜熵的灵府里见过鲛一角，她很难将那间幽暗可怖的屋与前辉煌的殿联系起来。

船继续向前驶去，金芒越来越耀，船上众人都被引了目光，连沐诗月也暂时从观天镜上抬起，往琉璃窗外望去。

“沐宗主义。”

北溟的路上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