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想不起来，自己是为什么要跑了。小女孩一直在拉他的手，舒言却一动不动。

“我一楼就闻到你上的香味，怎么还等了这么久？想看看我会不会报警?不怕方行止先你一步找到我吗？”

“医生医生！！！你一定要救救我儿！！！”

外面很冷，渐渐下起雪来，小小的雪落在舒言脸上，很快就化了。

“行止在医院忙着照顾你，才让我钻了空发现这个地方。看了第一我就知，他找我安排你们的第一次见面时可能就已经计划好这一切。这事是我间接促成的，你怪我也是应该的。”她苦笑了一声，舒言却依旧保持沉默。

“中学的时候，政治老师给我们设置了一假设题，说火车在行驶中，前方现两条铁轨，左边站着一个人，右边站着一队人，问我们会选择撞哪一边。那个时候我没有想答案，我哪一边也不想撞。也不曾想过我竟然有一天会变成站在左边铁轨上的那一个人。那几个层是想撞我吧？”有时候，人太聪明反而会很容易受伤。

陈医生的声音还是那么柔柔的，可是太久没有听见了，舒言竟觉得有陌生。
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脑异常的清明。陈医生来的也早，两个人一起用完了早饭。然后陈医生领着他在房里逛了起来，舒言一开始觉得很不解，陈医生却叫他仔细受一下。很快他就明白了，他摸到墙上的扶手，和他家里的一模一样，卧室书房连卫生间还有厨房，床柜上的收音机都摆在相同的位置，方行止在这里复刻了一个自己的家？！

他在上面戳了好多，然后跟小女孩说，如果有一个叔叔向他问起自己，就把这个给他。

说着就往他手里了一大团皱的纸巾，舒言说了谢谢却没有用，而是到袋里。

舒言端起茶却没有喝，雾气遮住了他的脸，染了他的睫：“你知人站在往下看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吗?很多人都说他们想“下去”，因为觉得很危险，可是明明当下的他们是安全的。就这样思想和现实境现了矛盾，为了让二者达到统一，真的会有人失控下去。”

一楼，舒言的听觉神经就全被阻断了一般，声音太多太杂了，有撕心裂肺在喊痛的，有哭到失声尖叫的，还有很多很慌的脚步声以及在地面上快速动的声音。

来帮你，你要我帮你什么呀？”小女孩儿的声音听起来和银铃似的，清脆又俏。

“啊，谢谢你，你能不能帮叔叔找一下可以打电话的地方，或者帮我借个手机？”舒言心里一喜，握住小女孩儿的手问。

“你先去休息吧，我们明天再说。”陈医生看来舒言不仅是累而且有埋怨自己的意思，舒言的父母都是医生，也是她的老师，自己受老师的嘱托答应会在他们逝世后对舒言多加照顾。但是她不怪舒言误会自己，甚至也不着急解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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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呜哇哇！！！痛！！！妈妈我好痛！！！”

“我很庆幸你没有报警，这起案件警局不会受理的。企业的个别层也知这件事，如果你没有受伤医院，行止可以说是瞒得天衣无。企业掌舵人现丑闻不是小事，会影响到许多人的工作甚至是失业。”陈医生没有把话说完，她知舒言听到这些心里一定有数了。像这样的大企业现问题波及范围太广，就连政府都不会希望他们事，舒言站在他们面前就只不过是只蚂蚁罢了，又会有谁在意蚂蚁的死活呢？

“刚知的时候，我比你还惊讶。本来昨天应该是行止亲自带你来这里。他应该答应你要‘送你回家‘对吗？”陈医生气很沉重，还带着无奈。“你被我拐走了，他不会到这里来找你，所以我才送你到这里来。昨天应该睡得舒服的吧？毕竟连床都买了一样的。”

“我昨天不让你报警，是担心那些人一旦发现你报警了很可能会对你下手，不仅仅是因为大家都不想

“你本来有机会报警，怎么又不想了？”

舒言没有说话。

“让开让开！！！”

现场一片混，小女孩帮他找人问都没有人有空理他们一下，中途还被撞到好几次，许多人从他边而过。

“现在很晚了，我刚刚去上厕所都没有看到什么人，大家都睡了。妈妈说急诊一直会有人，我带你去急诊看看吧？”说着就引着舒言往前走起来，“叔叔，你了好多汗呀，我有纸巾你要不要？”

小女孩陪他站了一会儿，最后陈医生先现把他带走了，临走前他隐约听到方行止的声音，可是被关上的车门堵在了门外。也不知是不是他听错了。

第十七章

“你没有报警是不是说明你已经接受了？”两个人都不回答对方的问题，气氛变得有剑弩张。

“呜呜呜呜！！妈妈！！妈妈！！！我痛！！！”

“没事的没事的！！！妈妈在！！！”

车一路行驶了很久才停下来，车上实在太和了。舒言太长时间没有休息，被扶下车的时候还一幅昏昏睡的样。

最后两个人都闭上嘴开始沉默。

陈医生不是朋友，起码现在不再是了。

“所以你昨天失控了？”陈医生问，舒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。她也不在意，接着说下去。

最后下结论，自己就算逃走了，方行止一定还是会找到他，他会一辈生活在被方行止找到的恐惧中，惶惶不得终日。

“你现在可以回答我昨天的问题吗？为什么后来没有报警？”陈医生扶着舒言在沙发上坐下，又给他倒了杯茶。

小女孩懂事又细心，没有多问直接把他带到急诊，急诊在一楼，他担心坐电梯很可能不是碰到方行止就是碰到陈医生。所以叫小女孩带他走了逃生通，他们刚走一半就听到急诊中心传来救护车的笛声和各慌的脚步声。

舒言忍不住想，大家都在忙着救人，却没有一个人能来救救他。

突然，他蹲下来，把袋里的纸巾拿来，这是他原本打算写给警察用的。

“家长不要挡路！！！”

这是一次，舒言觉得方行止对他疯狂的执着是有引力的，他突然不想逃了。甚至自暴自弃的想，自己今天的行为实在太愚蠢了，他不可能搬家，那他逃到哪里去呢，没有人陪着他，他哪里也去不了。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经济实力来和方行止抗争，他甚至怀疑方行止是故意放自己门，只为了和他玩“捉迷藏”。他在脑海里一步一步去推翻自己原先的计划。

“原来，已经冬天了。”舒言裹陈医生给他的外，跟着随行人员去了休息室。他实在太累了，几乎倒就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