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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照云此刻正端坐在裕王面前。

自他上车起，裕王

太当然记得，而且至今记得清清楚楚，只是他实在无颜提起。当初陆照云被关押在大牢之中，听闻父兄问斩，他亦一心求死，不愿苟活于世，是太向他再三保证总有一天会为陆家平反，让他手刃阉贼，还向他表明心意，承诺会好好待他，永不相负。

太拉着陆照云坐下，忽然咳了一声：“天已晚……你……你不如留在这里过夜？”两人一直发乎情止乎礼，连肌肤之亲也不曾有过，想到明日陆照云便要离开，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见面，太不想留下遗憾。

“请殿下不要放弃寻找才弟妹的下落，他们已是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”陆照云忽然掀起衣摆，朝太跪下。

见陆照云态度冷漠，太唯有作罢，唤荣安来送他回去。

“你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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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，裕王正式启程回北方的封地，车队浩浩从京城外发，陆照云的车被安排在队伍后方。

“照云，是我对不住你，”太嘴微颤，似痛苦万分，“我原以为只要两个人能够厮守便是一生，可我……我还是不够大……”

“才以杀阉贼为此生活下去的唯一目的，如今阉党已除，才活着也无甚用，”陆照云垂下眸，“从殿下救下才那时起，才的命便是殿下的，如今只当才把这条命还给殿下罢了。”

他原本乘坐在自己的车里，心中空落落的，对以后的日一片迷茫。忽的车厢停了下来，外有人请他下车，改坐到裕王车中。裕王的车要宽敞数倍，车内品一应俱全，里面坐两人绰绰有余。

“殿下还记得在狱中对我说过的话吗？”陆照云走到太边，居临下地望着他。

陆照云因家族变受到过大打击，曾经短暂的失语过一阵，如今也是寡言少语，在长时间的静默之后，他忽然叹了一气，声音冷冽：“殿下……准备把我送给裕王？”

望及他无双姿容，太心里满是不舍，半晌说不：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陆照云一愣，像是明白了什么，睛直直看向太。

“照云，你别这么说……”太慌忙站起来握住陆照云的肩膀，只觉手掌下的消瘦无比。

京城以外的生活。”

殊不知车厢内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，正被他人亵玩。

“才实在乏累，”陆照云回手腕，冷冷回。

“这是自然，”太连忙扶住陆照云，“本自当尽力搜寻他们的下落。”当年，陆照云的弟弟妹妹不满岁数，侥幸逃过死刑，然而在放途中遇到寇，失踪已久，陆照云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踪迹。

太一阵心虚，不敢与其对视。陆照云是太年少时的伴读，原本会被一同斩首，是太不顾一切保住了他的命，只是从此陆照云被贬为籍，再无仕途可言。

“只是，才还有一事相求。”陆照云不着痕迹退回了一步，离开太的手心。

太一直站在城门上，目光追随着陆照云乘坐的那辆车，他忧心着陆照云是否能习惯北方的生活，是否会因长途跋涉而车，是否带齐了路上的必需品。

如今才过去一年有余，他便违背了自己的诺言，就连阉贼也是死在裕王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