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，向瑯停顿了两分钟。

就这样，一个月，两个月。

“嗯。”

对向瑯一无所知，而某些方面，则是知莫若父。

他想说不缺，他想说一切都好，他想继续撒谎，以在这个天敌面前维系自己那明明不堪一击的自尊。

他为什么一直故意去忽略那个男人为这个家付了多少？

他为什么要让

他们的矛盾并没有完全消除，但经过数年的变迁与沉淀，向老爹也好，向瑯也罢，都在某程度上更成熟了，都懂得了避开正面锋，换成互相试探。向瑯不确定父亲是否真的理解了自己的所所求，可他确实比以前更明白了父亲的不易。

一年，两年。

向瑯终究是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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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孩，回来吧。”

原来，还有家人的觉，是那么幸福。

“在那边过得还好吗？”

向瑯以为有其父必有其，向老爹一定能像他一样绝情绝义，说得得到。他见过工作时的向老爹，犹如一个君王……不，更像一个将军，在手下的兵卒面前一凛冽的肃然，真的把向瑯吓到了。

他懂？他懂个。

他渐渐地明白了向老爹一次次跟他说过的那些话。

可是，我是不是回来得太晚了？

多么普通的问候，向瑯却停顿了足足一分钟。

这场冷战里，向老爹先投降了。

向瑯失算了。他没有想到一，那就是父母之，永远不可以常理推断。

生活的艰辛不是那么简单的。

温柔得他难受。

可他竟那么不争气地回了一声，“嗯。”

离开了舒适的家里，向瑯过得并不好。一也不好。

犹豫了许久许久，他才下了接听键。

却没有了向瑯所一贯最讨厌的与旁敲侧击。

他曾经痛恨过的，埋怨过的俗事，都是向老爹为之踏破了鞋、压弯了腰、熬了皱纹的，属于他人生的一分。

他真的没想过，有一天会等到向老爹的电话。

可向老爹的钱，向瑯打死都不再拿一分。

谁也不愿低，谁也不愿让步。只有向老爹的秘书，时不时“偷偷”地联系一下向瑯，确保他还活着。

如此熟悉的声音。

向瑯享受到了全方位的自由，以及随同自由而来的离、未知与不安。从最初的癫狂、欣喜，到后来的茫然无措，他不是没有过惊慌与后悔，但在一次次的思想斗争后，他已越来越习惯自己不再有任何可归之地、可靠之人这件事了。

他绝不会灰溜溜地回去求那老原谅。就算横死街，也宁愿在无人认识的异乡。

“缺钱吗？”

那个画面，久久地在向瑯心中徘徊，挥之不去。

父亲说得对，向瑯没有资格去看不惯任何人。

据说向老爹心脏病发前，床柜还放着工作的文件，零散地摆着，还未收拾好。

相比之下，他在上地宣布胜利的那凯旋意气，凄清得残忍。

快要忘了对方的容颜，快要忘了对方的声音。

他奋斗了一生的事业，理应得到尊重。

可那又如何？自己选的路，跪着也要走完。

他手机没有存向老爹的号码，但那一串数字他永远都记得。

那抹低沉的嗓音里，只剩下被岁月拖长了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