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3.暗流.

天色还明亮，刚过了午饭时间，周杳回了几个电话，他突然离岗，很多事李荣不敢做决策，急的抓耳挠腮。

简短的工作处理之后，周杳重新回到浴室，收拾一地狼藉。泡湿的衣服这搭一件那挂一条，他的领带也破破烂烂了。

——最后两人一起干的时候，万恬实在受不了，撕咬着绑住手腕的领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他把所有试衣服都扔到脏衣篓里，准备让家政全部丢掉。

转来转去没找到万恬的内裤，一撇眼发现在徐虎手里——他轻柔的搓洗那块蕾丝小布料，生怕给撕坏了。

那性感妖娆又清纯的白色内裤在他手里实在违和，就好比西门吹雪与敌手对剑，剑柄上绑的不是剑穗而是粉红色的Holle Kitty...

但他洗的专心致志，一丝不苟，周杳进来的时候，他眼皮也没抬。

“不用洗了，我会给恬恬买新的。” 周杳说。

徐虎没有理他，把水拧干，又搓了一遍香皂。

这场面颇有种暴风雨后的颓败，刚才的激情已然退却，他们各自背对，静默无声，又暗潮汹涌。

等周杳收拾完衣服，徐虎还在洗，镜子里看不到表情，他的背影宽阔而沉默，隐藏了许多情绪。

三人同居之后，他们两个男人其实很少交流，周杳不想说，徐虎没话说。

谁也不知道这个局面最终会怎样结局，只是静静等待，等待焦灼的宣判，企图再多留在少女身边，哪怕一天。

或许是今天三人行之后，心境发生了点变化，周杳不是甘于等待的人，他想要的就一定会争取。

如果一直等，就又会重现在东京的结局，他没办法再承受。

“你还没见过沈岐吧，恬恬的另一个男人。” 他突然说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顿了顿，他又补了一句：“以前是。”

徐虎僵了一下。

搓洗的动作停下了，水声空流，就像是一颗石子掷入深渊，在岩壁间跌撞，最终没入湖底，在空旷间发出巨大的回音。

周杳拿了根烟，烟卷有点受潮了，点半天也燃不起来，吸在鼻腔里越发苦涩。

“女孩子的秘密可真多啊，是不是？”

他把香烟夹在指间把玩，是万恬很喜欢的樱桃味，每次总是冲着他的脸吐雾，笑容娇俏明媚。

“恬恬还年轻，她想多玩两年也不要紧，我等得起。”

他瞟了眼徐虎，接着道：“我知道恬恬为什么喜欢你，但你别以为霸占了她的心，最终就能拥有她。”

“我和你不一样，徐虎。” 他吐出烟雾，“只要她能留在我身边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无所谓她爱不爱我。”

“你玩不起的，徐虎。”

他说的不那么明确，但相信徐虎已经听懂了。他们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岁月静好，那些把戏都是为了哄万恬开心的。

这是他们之间的斗争，不该让万恬忧心忡忡。

他等着徐虎回答，话已至此，不反击两句都得是泥菩萨。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徐虎被激怒，转身挥拳的时候要打在哪里，才能让万恬更心疼。

可徐虎自始至终都没说话，他只停了几分钟，又把蕾丝内裤伸到水流下，搓了第三遍香皂。

他心里想着等会下厨给万恬做几样爱吃，她累坏了，肚子饿就要闹脾气，等睡醒过来，就立刻能吃上热乎的美食...

他心无旁骛的回忆着糖醋里脊的做法，突然触电般抽回了手——水温太烫，他居然没有察觉。

已经洗太多遍了，某恋爱指南里说过，女孩子的内裤不能太用力搓揉，就像她们娇嫩的皮肤。

他拧干了水，在衣架上晾好，抬头的瞬间，直直盯住了周杳。

在周杳的印象里，徐虎永远是个不善言辞，忠厚老实的男人。可此刻他的眼神阴郁又恼怒，就像是被抢走了猎物的狩猎者，露出了隐藏已久的，锋利的獠牙。

男人的掠夺欲和占有欲是天性，再沉默的野兽也会为欲望开战。

即使遍体鳞伤，他也绝不会退却。

———

[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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