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的赐福是什么？”艾薇里安在忒迩斯消失前，拉住祂的手问他。

房间又变得静悄悄的，可艾薇里安知还有人在监视她，在她成年前，祂们会永远在，每时每刻。

“我并非无所不知。”索多伊承认。

“那是谁，谁又欺负你了？”神明说着，显真。

“小艾薇里安，为什么会撒谎？”渺远的声音传艾薇里安耳中，“没有哄着忒迩斯帮你收拾尸吗，还要大晚上自己来理，好可怜。”

可索多伊的动作仅仅如此了，他没有更一步，只是双手用力地掐住艾薇里安的肩膀。

她赤着脚，燃烛火，带着烛台了门。

能这样不敬地直呼大神使大名的，除了被予以特权的艾薇里安，就只有另外的四神。

“被钉穿肩胛骨的滋味，就是这样。”他说。

黑发赤瞳的男人揽住她的腰，她的躯悬在半空。

“神主认为呢？”艾薇里安的左手还托着烛台，她的脸沐浴在光里和血里时，都比平时更加耀灼目。

“这也是欺骗吗？”索多伊问艾薇里安。

忽而，她的手腕被人抓住。

“我只是说，我杀人的时候很害怕，又没有说我第一次杀人。我确实很害怕啊，神主。”艾薇里安踮起脚尖，吻在索多伊的角。

忒迩斯顿住，教徒向祂问询，祂本该回答，可本能地忒迩斯不愿意艾薇里安知答案。

“聪明的智慧神会不知答案吗？”

“接受死亡，你的灵魂，会永不转世。”

祂知达米安是拒绝了她被神赐福，才会被死，祂害怕知真相的艾薇里安会更痛苦。

“艾薇里安。”忒迩斯将她的手拉扯到，“神会宽恕你的。”

“是主教的养，他偷看我换衣服。”

祂的轻声安，在艾薇里安耳朵里听起来都是在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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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的灵魂不会被拘禁，你放心。”消失前，忒迩斯特意解释了一句。

“我说过，欺骗神明，是会付代价的。”

所以是达米安姑姑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艾薇里安的生命。

“神主，我哪里有撒谎？”艾薇里安镇定地站起，她的躯被托起，手心沾的土泥被面前的神用帕净。

“那就，当我是在撒谎好了，我在神主里反正也是个小骗，不是吗？”艾薇里安黑褐的瞳盯着索多伊的睛。

“忒迩斯，神的赐福是什么？”忒迩斯是这群神里，最好说话的了，如果今天问不来，或许明天就是另一个神了，所以艾薇里安不依不饶。

“我知了，神主。”艾薇里安冒着冷汗，却面带笑容。

索多伊的躯后长硕大的翅膀，黑羽叠下的翅膀压住艾薇里安的背，艾薇里安像接受审判的罪人，等待降下的判罚。

“呵，那确实该杀，不过他也很有利用价值，让忒迩斯对你心，又让我自愿帮你理尸。”

祂很聪明，不过毕竟是智慧神索多伊。

在她埋尸的大树下，艾薇里安面无表情地开始刨土。

祂的影在暗夜里都好像镀着银光，那影顷刻间将破碎的尸吞没，这位可怜的受难者的死亡，大概不会第四个人知了。

“好，我知了。”艾薇里安轻声地和忒迩斯了晚安。

“我不自力量，妄图得到神明的庇佑，请您宽恕我……”她停顿，微长的睫因为张抖动，“我还对您，产生了胆大妄为的想法。”

“欺骗神明，可是要付代价的。”

嘴上这么说，可下一秒，土石被莫名其妙的力量震开，掩埋在土石下的尸也被震碎，血渍飞溅开来，可莫名的一下也没有沾到艾薇里安的衣袍上。

“所有的罪责，由我一个人承受。”忒迩斯松开艾薇里安的手，“你该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