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我当什么！”

橘知远没理会他，照旧洗漱更衣。直到他在床上躺下，才听见他跪在脚踏上，轻轻地唤。声音还是那般柔甜，而听在此时的橘知远耳朵里，却令他更加烦恼。

徐婴里带着笑，而橘知远脑海里唯剩一片震惊的空白。见橘知远都忘了动作忘了说话，徐婴得意地笑起来。小玉儿，你看，这不就用上了你教的东西么……她压在他上，轻轻向他耳朵里了一气，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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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橘先生，我心悦你，很久了。”

你知他心怀怜悯，知他怀宽广。

你知他是这样的人。

而橘知远很明显察觉到了前者。她贴过来的腰腹如此柔，而再往上，那更加柔饱满的则是……

所以更加不能容忍，对十多年前将母亲推开的忠王无动于衷的他……

“随你意罢。”他长一气，一边快步走去一边撂下话，“我老了，不了你这些。”

忽然，被角被悄悄掀开，有人扯下外衣，游鱼一般了橘知远的被窝，一双冰凉的手探过来，地环抱住了他的腰。

徐婴了冰凉的手指，不知他为何在这时说这话。于是又笑眯眯抱过去，没注意到自己束的绑带何时松开了，但注意到有什么炙的东西抵着她的小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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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阿婴。”他这一声，说是把徐婴吓得发麻也不为过。橘知远和她认识快三年，什么时候叫过她阿婴……

即使是吞咽的声音，在这样的寂静里都显得异常响亮。橘知远的结艰难地动了一下，手臂抵在面前将她推开了些：“离我远些，。”

橘知远的手垂在两边，那柄戒尺被他握又松开。他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，沉默许久，将那戒尺“啪”地扔在地上，说：“徐婴，你若真的心悦男，心悦那人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

两人一震，纷纷松开对方。而这一松之下，徐婴就要从床边翻倒下去，橘知远又赶快伸手把她抱怀里，两人这下翻到更靠近墙的床铺里侧，反而更加地贴在一起……

“我想给先生说一个故事。”徐婴说。

那正是你所看重的那一。徐婴，不是吗——

旁观者，与加害亦无异。

“先生，你的手也好冷……”徐婴握住他的手。因为碰过冷，那手现在也是冷的，但比起徐婴的手，还是温许多。

“……我要休息了。”橘知远把灯呼地灭，在穿透窗纸下的如月光里，黑暗缓慢地摇晃着。他又听见她的声音响起，如一匹柔的绸缎：

这是一个怎样的人？你今夜，会彻彻底底地明白。

非您告诉我为什么……”

“故事很短，不长。有这样一个孩，比起壮英武的哥哥，他总是显得像个女孩儿，因此不得父亲的喜。于是他远离家乡，来投奔远在京都的哥哥，哥哥却没有认来这时容貌姣好的他，哥哥的朋友对他动起了歪心思，哥哥也并没有阻止。于是他逃掉了……再也没有回过家。他从此就是没有家的人。”

？

门在后沉重地关上。徐婴没站起来，还跪在那儿，一双睛幽幽地看着地上的戒尺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这天晚上，两人是一言不发地用过晚饭。之后在书房也一直相对无言，直到橘知远起回去洗漱准备休息，才发现徐婴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背后。

“橘先生。”徐婴的声音压在被里，闷闷地，“过去在京中，我只有他这一个家人。现在，有了橘先生。我不是个会抛弃别人的人，像您一样。但是，我是真心要留在您边的。我把您当作……”

“还能是谁？”徐婴说，“白玉儿呀。我和他一样，早就没了父亲……”

橘知远又严厉地打断他，“下去。”

说完，黑暗又重新归于沉寂。许久，橘知远哑着嗓问：“说的是谁？”

“橘先生对我而言，和这世上任何一人都不一样。”徐婴说，“还是说纵使您学问如此广博，心里却和……是一样的。觉着白玉儿因为像一个女孩儿被赶门就这样顺理成章，我和不得不作为男伎活下去的他混在一起就是不三不四。如果您真这么认为，那么即使我被您赶去也毫无怨言。”

“先生，先生。”

橘知远将手拽来，几乎要伸掌打到黑暗中那孩的脸上，却在那个瞬间清晰地看见那孩而颤抖的睫，在月光下闪闪发亮。于是他徒劳地举着手，很久又放下，心中余怒未消，于是恨声说：“我不是你可以随便混在一的男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