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抬手将那些汗珠拂去。

还是谢云都这个习惯。

也罢，既然师兄想现在就......嗯？

“......那几片白鱼，不是给忘生的吗？”

就见谢云从容地拿起放在一旁的银切刀，先是取了一块小臂大小的三文鱼，横竖各两下便把原本不规则的形状变成规整的长方形，接着在上面斜着切大小一致的网格，又将其分成若独立的小块。

“师兄？”

炎炎夏日，难得有穿堂风自两边打开的窗而过，谢云猝不及防，卷被飞，他抬去捡，却对上了李忘生的面容。方正的睛，如墨的眉，还有眉间天生的朱砂痣，脸颊上将滴未滴的汗珠......

李忘生在谢云对面坐下，大概明白了师兄今天想什么了。

那时谢云正盯着一数学压轴题最后一问一言不发，思考解题思路。密的睫垂下，遮住了大分的球，都说睛是心灵的窗，可明明看不到对方的睛，李忘生却还是被这双睛勾走了全注意力。哥可真投啊......我要是也能像哥一样聪明就好了——不，不用那么厉害，只要能考纯附中和哥一起就好。

谢云的摆盘简洁又不失，李忘生几乎不忍心破坏这盘艺术品。他抬起筷夹起一块放中。先是洒在上面海盐的咸味，一下去才尝鱼的鲜味，的鱼在的腔中驰骋，细腻的脂肪层随着咀嚼不断溢鱼油的醇香，的确是极新鲜的好鱼。

原本恬静的眸瞬间重新焕发招摇的光辉。

看着李忘生一一把自己捯饬来一盘的生鱼片全数吃了去，谢云得意洋洋地轻笑一声。李忘生明白这是要夸了。

“嘘，躺好

“忘生不知师兄还会此等妙的手艺，实在是大开界，真不愧是师兄。”

说着，又拿起另一片三文鱼，换了刀工，将鱼切成了比先前更小的块状，直接用筷夹起喂过去。

这双睛再熟悉不过了，谢云认真起来时就是这样的。原本怎么看都不甚正经的桃此时微拢，瞳孔向下，瞳仁不多，多情被恬静取代，李忘生初中暑假曾到谢云家借住过一段时间，他们将两个折叠小桌板放在床上，面对面写作业，李忘生发现原本烈如新焰火一般的谢云居然也有静下来的时候。

试卷纷飞，噼里啪啦的响声掩盖了两个少年被动的心。

谢云看他半晌不说话，故意问：“吃饱了？”

“李老师好贪心，谢某忙活了这么久难就不用吃饭了吗？”

“是忘生唐突了。”

“洗完了？过来。”

“没......”

谢云却只是脱了他的睡衣，把他抱上桌，坐在先前铺好的塑料桌布上。

“哼，少见多怪。”

李忘生自然是从善如地张了，比鱼更加嫣红，也更加柔的腔。

那双熟悉的睛再次抬起，已不似当年那般通透，却依然光溢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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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兄今天又想嘛？

“没吃饱，那还想吃什么？”

“！”师兄今天竟是没有提前吃过的吗。李忘生又想起到家时谢云浑是血的模样，看上去确实是不像吃过饭的。

李忘生有绝望地看着另一块案板上的白鱼。一方面他实在是有些熬不住这么晾着，男几乎是第一盘吃完就已经神起来的，尝过销魂滋味的女也不是省油的灯，内里不断蠕动着往外吐着急不可耐的；然而另一方面，他也是真的想尝尝那几片晶莹剔透的鱼，毕竟看起来真的很好吃。

这次谢云喂得很慢，等一整片下肚，李忘生早已面红呼不畅。

李忘生走上前去，餐桌上摆着一摞空盘，些许盛着调味料的碗，和两个案板——一个上面放着两块橙红带白条纹的三文鱼，另一块上面则是三块白里透粉晶莹剔透的不知是什么鱼的。

是要鱼刺吗。

说罢便开始解李忘生的睡衣扣。

谢云修长的手指游走在的鱼上，带一油脂，新鲜的鱼颜诱人，李忘生却被谢云那一双盯住刀尖走向的睛所引。

“那便是了。”谢云放下切刀拿起巾手，走到李忘生审判，“李老师吃好了，那该谢某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