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华捧着他的脸，用拇指抹去泪、用吻掉，他想分担季慈的哀伤，装了他满腹的苦，帮他发示弱的哽咽。

他说，一开始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分开住，他只能看见妈妈，却不见爸爸，他哭闹、耍脾气，妈妈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告诉他：小慈乖，爸爸只是暂时差不回来了，再过阵就会看见他了。

听。

他说，国三那年妈妈没有撑过去，留下庞大医药费、老房、和一句对不起，以及我你。

程华心焦无措的目睹泪从季慈眶中跌，他抿双安静的泪。一次两次破碎的、充满谎言的情让季慈失望放弃信任，让他的心底破了个无底大，让他压抑到连哭都没有声音，脆弱的哽咽、生气都只能往肚里的黑吞去。

「他说他我们，可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有了家，取代妈妈的女人替他生了一个跟我一样年纪的女孩。」季慈腾隻手来，在他的侧轻轻比划。「她那么，我也这么。」

程华、的抱着他，心疼地想用自己的温平息回忆中的季慈发抖的躯。

他说他不懂为什么妈妈要问他这个问题，他疑惑的问妈妈：要去哪里玩吗？妈妈只是怜的抚摸他的脸颊，站在远方的爸爸用如刺的严厉的目光盯着他们不发一语。

季慈声音忽然变得遥远，他轻轻地说起他的过往。

他说，他后来没有选，错失选择权后的某天爸爸离开了，之后妈妈也带着他离开，回到已经没有外公外婆的乡下老房里，过着母俩相依为命的日。

季慈的泪一直到他同事急忙寻来都不曾歇息，又红又的睛让他失职早退。程华牵着他的手离开时终于想到这么一句话：「情捂了手痛，松了心疼，可是拨开了里面是甜的。季慈，不要遗弃。」

父亲四年后不再现，隔年妈妈病倒，他无助地打电话想找父亲求助，电话早就成了空号，孤立无援的他只能自力自。

「我了解，真的了解。」程华轻喟，「你可以不原谅，但要学会放过自己。」程华低吻他，嘴双贴的瞬间季慈眨，涨的情绪剧烈晃动满了来。

他说，他还记得父亲这么告诉他：爸爸最小慈跟妈妈了，绝对没有不要小慈喔。

「为什么我要原谅一个骗呢？」他仰起眶通红，里晃幽的哀伤，像黑汪洋吞噬掉程华的理智。

结果一切都是谎言。

他说那年他小学一年级，一个爸爸妈妈都在家的下午，他原本在睡午觉听见他们不寻常的谈话音量而清醒，妈妈蹲在他的面前，用至今他仍然记得的清晰表情问他：小慈，你要跟爸爸还是妈妈？

他说，隔了好久好久，爸爸真的现了，他开始一年能见到爸爸两次。一次与爸爸分开这么久，一看见人劈便了他这辈最傻最痛的两个问题：爸爸不要小慈跟妈妈了吗？是不是不我们了？其实他隐约知问题很严重，但不愿面对的发问。

他说：「我以为我的世界在那时候崩解了，却在保险理赔金里翻转过来，然后再一次跌跤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