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，重华只觉得膝上一重，胖墩墩的小猫咪应声了上来。

恍惚间，这人影和记忆中的影像重叠在了一起。

宁宪来的时候，正看到小猫咪灵巧地从猫砂盆里来，抬起一只爪。然后他的好弟弟就举着浸了温的手帕，给这位爷爪爪。

陪着宁宣送小猫咪回先生房里，宁宪又去了趟电报房。果然莱恩先生已经拍了电报过来，问先生有没有看到他，有没有惊喜啊意外啊望穿啊……

真的蠢。

重华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，再度醒来的时候，夕已经将海平面染得金红。

“喵嗷！”

——乖有什么用，乖能当饭吃么？

宁宪并不觉得伺候黎爷是一件丢人的事。当初先生买下他们兄弟，就是为了照料小猫咪。他能得先生看重，起初也并不是因为他办事得力——他那时也只是一个半大小，没读过书，连字都不认识几个。

漂亮狗狗有了主人，再也不会孤单，再也不怕风雨。

莱恩其实有觉，谢有时候看他的神，就像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。

——这就是莱恩的经历中，不足为外人的分了。

是因为阿宣事细心，讨黎爷喜，先生屋及乌……及乌的兄弟，才着意栽培他，送他上学，教他事。换句话说，若非小猫咪这么一个矜贵气的，宁宪自己也未必能有今天。

“当然不是，你们很不一样。”

理智迅速回笼，将不慎的脆弱情尽数收敛。重华了小猫咪的脑袋，再顺着脊背一路到尾尖。小猫咪合地翘起尾，咙里发愉悦的呼噜呼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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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还记得当时自己内心的愤愤，真的就像护的狗狗，愚蠢地与一个不存在的敌人较劲。

此时此刻，久别重逢，莱恩蹭了蹭重华的掌心，又膝行几步，环腰抱住心心念念的人，舒适地叹了气。

“好久不见，我的主人。”

这是他的主人，怀抱中的温度如此真实不虚。

落地窗边，有一个人安静地跪伏着，背曲线弯成一个虔诚的弧度，影被夕拉得老长。

莱恩也听到动静，抬起，半真半假地抱怨：“一年没见，您还是只看得到小猫。”

他甚至也曾问过，谢是不是把他当作了谁的替。

宁宪都有不忍心回复了。

“也看到你了，漂亮小狗，”重华笑着抬手，也了莱恩那一金发。

但理论归理论，要宁宪那么耐心去理解不同“喵喵喵”的义，变着法给小猫咪吃，给小猫咪嘴爪……不如让他去绕着甲板跑个五百圈呢。

“你比他聪明些……他比你乖。”

莱恩还记得谢陷追忆时的神，那如若实质的温柔和悲伤让他嫉妒，又让他心疼。

在这个价格不菲的豪华房内，小猫咪也有自己的一间屋，当然，大多数时候他不是在甲板上晒太，就是在重华房里窝着，自己的屋其实只用来解决生理需求。

——每次看到这副场景，宁宪就想起老辈人传说的西太后和大太监李莲英，满肚的槽无可吐。

“阿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