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才开了个，便被苏长夜截去了话：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

这个想法像团火药在惊雪心底炸开，紊的思绪顿时炸成碎片。

惊雪又被问住了。可恶，这家伙，问什么都能叫他无从回答。

这家伙不简单，谎言必然是欺瞒不过的。惊雪左思右想，决定委婉地说实情：“如果你相信我的话——”

惊雪大惊失，连忙否认，“当然不——”中积空明，苏长夜冷不防踏上前来，他没来得及后退，一只修长的手贴上腰：“外面风冷，回屋里说吧。”

苏长夜将搭在他肩上的手松开去，气定神闲：“比如……你为何屡屡阻止我和无忧？”

这问题倒真的把他给问住了。

他越气，惊雪越觉得酣畅淋漓，吼：“我受不了你了，我要，听得懂吗，苏长夜！”回音在空落落的院中漾不绝。

“什……什么？”惊雪大脑被炸得一片空白，“可，你那晚分明叫着他的名字，分明还说……”

算了。不怎样，惊雪决定试探试探：“你……想知什么？”

命枢星君布劫时，将他考虑去了没？

“你不能走。”苏长夜五指越抓越，指尖都泛青。他似乎真被激怒，恍若暗夜游走的幽魂般，悚悚冷笑，“你五岁便了卖契，除了苏府，你无可去！”

苏长夜笑得愈发畅怀，惊雪忽然觉得，那双里原本只看得见寒凉，原来竟还藏着一潭沉，不可测。

苏长夜给他好心地搬了把椅：“坐。”

惊雪心下一凛，难这十多年来，他竟一直看错了苏长夜，以为他只是个冰川脸的傻孬，殊不知这人聪明着，莫非已勘破天机，还是说，转世时本没丢去记忆？？？

空气骤然凝固，苏长夜愣了两秒，倏地笑起来，原本舒展的一双凤眯成一条：“那个云无忧？”

太转世时，各族长老都看得真切，绝不可能错；难方才跟命枢星君的对话被他听到了？可是他若窃听，命枢星君应该是知的才对。

他言语中竟有轻佻之意，惊雪愕然看着他，嗫嚅：“难……不是？”

“我看，你倒有本事的。”

“说你不骂他的不是？那不过是为了激你。”

夜追问，愕然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恼怒。

惊雪恨恨咬牙，视他：“苏长夜，你凭什么这样对我？你明明有喜的人！”

苏长夜面冷淡，尾却噙着笑，步步般：“凭你喜我？”

而且命枢星君明明说苏长夜和云无忧会得昏天黑地、要死要活，怎么现在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……

惊雪被他怼得哑无言。

“我，我能有什么秘密。”惊雪到咙冒烟，浑发，“我不过是个书童……”

“好歹你也跟了我快二十年，怎么连我底细都摸不清楚。我如真有那么傻的话，还苏府三公么？”那双眸凑近了来，映着朗朗清辉，竟似波转，声音低沉磁，仿若幽涩止的冷泉，缓缓从心尖过，“倒是你，惊雪，说说，你有什么秘密？”

等等。

“不放。”

该不会命枢星君布局时，把惊雪自己的因素给忘了吧？！

苏长夜冷哼一声，放开他的手：“那家伙，早就可疑。我先前的那些，只不过是试探他。”

惊雪很想说他浑发一也不冷，但还是乖乖跟他了屋——怎么有羊虎的觉，惊雪前脚踏屋，后脚就后悔了。

“唔，对，书童。”苏长夜煞有介事地，一阵夜风袭来，忽然投下一阵影，肩上搭了两只手，缓缓地拢罩袍，接着，“区区书童，怎么还敢偷听偷看，涉主的事儿？不怕追究怪罪下来？”

“你以为你留得住我？天下之大哪里我去不得，非要屈居你苏府不可？”惊雪别过，决然，“放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