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下人将楼相抱下来的时候，楼相鼻间已经没了气息。

楼烨握住楼夫人伸过来的手，放在嘴边亲了亲，轻声：“母亲，我们在这。”

楼烨握着的手骤然无力，边上妹妹的哭声变大，楼烨神一滞，片刻后，他额轻轻抵上与母亲握的手。

昔日的鼎盛之家，短短月余，门可罗雀，人丁凋敝。

“伯卿”，楼相的字。

围在楼府外的士兵撤退了。

双鬓霜白，仿佛老了十来岁，然而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从容依旧。

“对不起，烨儿……咳，娘对不起你们，娘不能再陪你和嫣儿了……”楼夫人角划过泪，“娘要去寻你们父亲和了……娘……”

“娘……舍不得啊……”

楼府中又添了一副棺材。

楼烨面冷峻，安母亲和妹妹，又一言不发地为父亲和置办事后的葬礼，他像是个冷静的机，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当一切。

“好生待着，明日外便不会再有士兵围着了，”楼烨似乎是叹了一气，没再多言，从侍女的托盘中拿起布，了手，“我用完了，先去看看你们母亲了。”

“我知的，母亲放心……”

楼相面平静，一如往常。

第二日，下人奉命唤楼相来用早膳，一推开门，便被面前悬着的人影吓得惊叫连连。

楼烨没半分声响，只见那肩膀微颤。

“往后便无人为你担着了……烨儿，你往后切不可意气用事……”

“无事的，不怪母亲。”楼烨声线微颤，轻声。

帕捂在上，最后拿开时，白帕上血迹。

“你要……要护好妹妹，护好定安……他是你二拼死换来的孩……”楼夫人中泛泪。

——楼相上吊，自尽了。

“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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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夫人苍白的角牵动，似乎是想一个笑，然而最后却是一阵咳嗽。

＊＊＊

楼嫣然握住楼夫人的另一只手，压抑地哭着。

消息很快传到里，彼时圣上正用着早膳，闻言手上一顿，皇上沉默了良久，了一句“伯卿忠矣”，便再没下文了。

“烨儿……嫣儿……”楼夫人虚睁着睛，想要看清面前的女，却始终不能。

病重之下，连续经历丧女、丧夫之痛，楼夫人如今已是行将就木了。

案台上铺着白宣纸，上笔走龙蛇九个大字——“臣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”。